杜十娘偏在这时候犹豫了,那愤怒坚决的眼神,很快转变成犹豫和不舍。
“李公子他,真的会把我舍弃么?”
话里,已经没了底气。
余小欢心里那个恨铁不成钢呀!不过杜十娘心思已经这般动摇,说明其实她心里对李公子已经不再盲目信任了,只是自己静心筹划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过上自己理想的生活了,偏在这个关节上出了差错,还真是叫人不甘心啊!
所以,她跟自己的内心较劲,有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冲动呢!
余小欢稍稍安慰些,便下一剂猛药:“不舍弃又如何?他是个有家室的人,姐姐去了他家至多不过当个小妾,你自此心中便只有他一人,可他的身边却还有正妻和其他妾室,姐姐何必为这么一个不专情之人埋汰了自己的一片真心?”
训斥之后,余小欢的语气又缓和下来,沉声说:“那咱们不妨先等他回来,且听听他怎么说。”
余小欢偷偷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银针,心说:到时候要离开,只能靠它相助了。
杜十娘只要抛开李甲,便很快可以冷静下来。
“我们应该计划一下如何离开了。”她轻啜一口有些凉口的清茶,恢复一副心思沉静、不急不躁的样子,“我卖身契还在李甲那儿,你的是不是也在周老板那儿?”
余小欢这才想起来,还有卖身契这回事。
两人好生计划一遭,直至再也找不出什么漏掉的,才暂且中止话题。
余小欢走到甲板上,想看看周老板那三人在做什么,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另一艘船上有几个家奴在随意地喝着小酒聊天,一问才知,周老板已经带着孙富和李甲上岸,到附近的镇上去了。
一句交代都没有就走了呀!
余小欢重新进入杜十娘的船舱,将此事告知。
杜十娘听罢,没有说什么,只是整个人变得越发的沉静、寡淡起来。
李甲出去时,也没有跟她交代一句。
萧瑟的寒风胡乱地刮了大半天,到下午时分才稍稍安歇。头顶上的天空还是彤云密布的,似乎还有一场大风波尚未爆发出来。江面上的汹涌波涛,肉眼不见删减,像被困在牢笼里的暴躁雄狮,闷声怒吼着。
而飘零江面上的船只,随着波浪晃晃荡荡的,船上的家奴仆人却没有显得紧张或者焦虑,反而自得其乐。他们伺候的老爷少爷上岸未归,船上也没什事情可做,他们便可以三五个人结伴喝酒聊天顺便碰碰运气,飘飘然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