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只拉开一半,傍晚的余晖是窗边的常客,它歪着头靠在尚未(yīn)干的石墙上,全(shēn)黑色的蝎子带着与生俱来的敏感与冲动沿着潮湿的石墙闯进了余晖的(shēn)体。虽然痛,但它却从未想过要逃离那扇窗,就像它从未想过要逃离自己的责任一样。月牙爬上山头,弯弯如新娘盖头下的柳眉,余晖默不吭声的走了,它一直倚靠的那面石墙也干透了。
方凡盘腿坐在(chuáng)上,劲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两人谁都不开口,房间中的气氛略显沉闷。劲秋干咳一声,说道。
“方凡,我虽然站在你这边,但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毕竟不是件小事啊。”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劲秋,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时的意气用事啊?”
劲秋轻轻的点点头,方凡笑了笑,说道。
“我这人脾气倔,还纠结的要死。所以一直以来(shēn)边没什么朋友,章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这个家伙很吵的,我有段时间很奇怪他的精力为什么会如此旺盛,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再后来我们一起多次的出生入死,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恐怕早就死了。就连这次也是,我不知道我到底何德何能会让一个人为我这样付出,先是一条手臂,现在又是他的命。”
方凡的眼泪在眼眶中来回打转,劲秋知道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最后说了一句。
“你早点休息。”
说罢,劲秋离开方凡的房间。他站在庭院中仰头看着头顶的星星,下意识的用手指指点点的数着,从远处飘来的云好像遮挡住了几颗,却又好像可以依稀看清它们的样子。
凉风一阵,劲秋的睡意全无,于是拉开院门打算出去走走。夜晚的赤峰山像一团黑色无边界的棉花糖,劲秋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可能是谢心最近一直嚷嚷着想要吃棉花糖的缘故。但每次只要吃完棉花糖她就会牙疼,所以劲秋将棉花糖列入了谢心的(jìn)食列表中。空气还算不错,劲秋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下意识的瞟向山顶的凉亭,他加紧几步向凉亭走去。刚到凉亭他依稀看见了一个黑色的(shēn)影,只要在赤峰山可以自由活动的人都是三云帮的帮众,否则就是刺客,劲秋上前问道。
“什么人?”
那人慢慢转过(shēn),说道。
“才过了没几天,你就忘了我了?”
劲秋定睛一看,说道。
“佟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