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子在河流中漂荡着,左撞右撞的,在经历了地狱般的一番折腾之后,竟然被撞坏了,还幸运地搁浅在了一片河滩边。
他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他生命中的那抹阳光。
七八岁的她,理着短短的学生头,穿着一件黄色小碎花的的确良小衬衣。
黑色的踩脚裤子,好像是捡着大姐姐的穿的,裤腿有些长,松松地挽在膝盖的位置。
手里拿着一个网鱼虾的小网兜和一个破旧的铝盆。
“少爷……”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少爷,苏沐欲言又止,心里很是着急,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萱萱……昕昕……萱萱……昕昕……昕昕……”原来不是萱萱,而是昕昕!
如今想来,五溪镇那边的方言,萱萱和昕昕,确实有些像。
回忆被打断,司空爵口里轻轻地、重复地念着‘昕昕’两个字,一遍一又一遍。
每念一遍,心里就越确定几分,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小不点的名字,这就是他这些年来不管多苦多累都坚持下来的动力。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个小不点了,司空爵的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脑海中不停地猜测着。
当年那个虽然嘴边缺了颗牙,虽然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却笑得仍是一脸阳光灿烂的小女孩,现在会是什么样?
缺了的牙长好了吗?
脸上的笑容还是像太阳一般,仿佛能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吗?
拍着小胸膛一点也不羞涩地说,长大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大美人的小不点,如今是不是真的亭亭玉立,长成了一个大美人?
那破旧铝盆里的黄色小鸭子还在不在?
现在的愿望,还是不是等将来赚了钱后,要买很多很多的小白兔糖?
最重要的是……她还记得曾经在小河边救的那个一脸沉默的哑巴哥哥吗?
司空爵刚开始时还越想越开心,那双一向没有什么温度的平静黑眸中带着柔丝,俊美的脸上,就连那右脸颊上那条淡淡的疤痕都好像跟着欢跃起来。
但想到最后,心里却突然七上八下的,有点不敢去相见了,手指不知不觉地捏住了衣角,无意识地搓揉。
看到他这个样子,江靖宇眼神错愕。
这个幼稚的动作,阿爵已经有十多年都没有做过了。
做为他的秘密心理医生,做为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一个朋友,江靖宇是最了解他这个动作所代表的是什么的。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