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涯儿终归还是云涯儿,即便如今附在这女子身上,那懈怠之习又岂是说改便能改掉?且此身实易疲倦,又加方才行了往日从未一口气行得之远,早已不愿动弹。菠#萝#遂寻得一树,靠坐其旁,吃些干粮,望望道旁景致,将那危机之感全然抛诸脑后,仿佛是他人之事一般。
正安闲时,忽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美人”,其声极为轻浮,立即于云涯儿脑中浮现一极为猥琐之貌。自也无心再享自在,慌忙站起身来回身望去,但却并未见得人影。与此同时,又一声“美人”再从后方传来,云涯儿才是大为惊讶。且不说那轻浮浪子藏于何处,此处显然除己之外再无他人,若未猜错,那“美人”定是叫己无误。而己如今虽为女儿身不假,但也仍为男装打扮,村中亦无人不当己为男,此刻怎会被人如此称呼?
还未想通,察觉身后有人靠近,身体已先不由自主将剑拔出转身指去,只见一衣着华贵之少年正举手作怪惊道:“美人饶命!我知错矣!”两眼早已望得发直。
观其相貌虽不出众非凡,却也一表人才,比之自己绰绰有余。未想如此之人竟也会行猥琐之事。尽管心中极为愤懑,但又为免不必要之麻烦,思来决计不能承认那“美人”之实。云涯儿只得佯装满不在乎之状,而向其斥,“多谢小兄谬赞,但鄙人之德,尚还不足得此之称。只你突然袭来,怕是多有无礼!”试图以那另外之意蒙混过去。
“哎!美人此言差矣!”那人偏偏不知好歹,仍揪此话不放,“我所言之美人,乃正是如你这般即便不施粉黛亦能光彩照人,衣着男装却仍难掩风雅之女子也!这般只因沉醉美人之姿而情不自已,实无心冒犯。”随即见云涯儿不过威慑,反而得寸进尺,以手拨开其剑,凑至跟前问道:“不知美人年芳几许,唤作何名?小生名为郭嘉,尚未婚配。”其倒毫不拘谨,直奔主题,也算云涯儿见过最为坦率之无赖。
只是万没想到此人竟会唤作此名,诧异之余,也只好权当遇上同名同姓之人。再而故意粗起嗓来厉声喝道:“收声!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你称作女子!不知往日可是得罪于你?”虽心中并无轻看女子想法,但想来此间之人皆以此为耻,拿来威吓,自也有理有据。
“七尺?”不想那郭嘉未显半点惧意,而以手举至头顶比划一番,“那我岂不有八尺之余?美人这说笑功夫倒也了得,娶回家中自不寂寞,不如今日就随我归家,择一吉日将大事办了。”说罢,又假以比划欲抚云涯儿额发,被其一掌击开,反而更为欣喜,一脸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