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暂歇一夜。
此话正中云涯儿心坎,毕竟近来久居野外,提心吊胆,已有数夜不得好眠。只是终归不过只与庞德公见过两年,碍于情面,还是不敢提出留宿请求,故而假意推脱,只求庞德公能够坚持。
万没想到,其这番竟全不客套,只将眉头紧皱,站起身来,“既然元俭执意要走,那我也不好再留……”差点没让云涯儿慌忙改口,而又点之一头,“此去不远,还有一小屋,是我平日劳作之时,遮风挡雨之用。元俭若不嫌弃,万一遇得雨水,可于那屋暂躲片刻。”原来不过虚惊一场,这庞德公果然早已想得周全,送至门口,还再行嘱咐,“因天色渐晚,鄙人不堪夜路,还请元俭多加小心,恕不远送。”
而云涯儿此刻心中早已全是暂住屋中之事,是否相送又有何妨,自也客套回之,便迫不及待步入道中,小跑前去。张望一路,凡是像屋之树皆被其看了个遍,终是于道旁空旷之处望得那屋。
只见那屋由几根粗木组成框架,顶上盖了些茅草,墙壁则由藤条一道一道编成,未有屋门,与徐福曾放木筏那屋极为相似。而后走之其内,比照一番,大概不过刚好能够曲坐其中,不比蜷于树上舒服多少,确实只能遮风避雨之用。
想来如此好歹也是一屋,且因附近被庞德公开垦已久,尚无野兽,比之荒郊野外已好之百倍,还有何不满足。于是又于四周寻回些树叶垫于其中,只等夜深困意袭来。
要说这困意,今日倒也顽皮,明是已能望得月挂枝头,还久久不来。也不知是因昨日睡之太久之故,还是今日因受庞德公款待而不够疲劳之故,翻来覆去,也不能睡去。
索性就此站起身来,走到屋外伸展筋骨,却突然只觉眼前光亮一晃,似是金器将那月光反射而来,顿时心头一紧,莫非楚阙又在盘算杀己之事?若是楚阙仍和以往一样只刺宝甲,倒还好说,万一其突然开窍,抹上脖来,那岂不是再也不得醒来了?
随即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若其不在己身侧,回到襄阳之后,还能等其寻来。而现今自己都不知是如何去到沔阳,楚阙又怎知晓,更不可能如此之快就能赶到。且就凭着楚阙从未暴露过这点,那刀光也决计不可能是楚阙所发。这般想来,便更心惊,小心翼翼蹲下身子往那亮光之处望去。
观察许久,也再未看得那刀光,但云涯儿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敌在暗处,极有可能是担心自己反抗,而静待自己睡去才敢献身。然而却又不能因担心如此,又是一夜不睡,浪费这大好时机。万一只是自己多疑,恐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