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赢得半点喘息之机,又是六箭袭来,而此已是树梢,上方再无可落脚处。况且此枝仍不够粗,不过勉强支撑云涯儿重量,只怕若是猛以臂引体向上,折断枝条事小,就此落下,即便下方无人,也绝不会安然无恙。
千钧一发,云涯儿已再顾不得那多,猛一收手,果将树枝扯断,眼看欲落,赶紧又以左脚用力猛踹树干,而向一旁矮树落去。值此之际,本可就此踏至对面树上,而再跳至各树逃走,哪知正面却有一箭直朝心口而来。此正于空中,躲不能躲,唯有以手臂抵挡,却是只觉此幕似曾相识,忽然犹豫,回神之时,那箭已然抵在胸口,一阵疼痛。
霎时之间,万千思绪一齐涌入,往日种种,尽现眼前,其中最令云涯儿不甘之事,还是当属望得楚阙各种负伤、虚弱之态。想来自己躲过劫难,只差几步便能确认楚阙安危,结果还是要含忧而终,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然而云涯儿却忽略了最为重要之事,即那箭虽是的确就此钉在了宝甲之上,实际并未有鲜血流之出,且那疼痛,也非利刃所刺之痛,倒是更像钝器打击。直到挂至前方树顶,又见身侧掠过几箭,才是察觉自己并未身死。
匆忙抹了眼泪再望身下,此树四周布满树枝,射来之箭,不是被那树枝挡下,便是为绕开树枝而偏离过远,并不能伤其分毫。而那刀手不擅攀爬,努力半天,也未见一人攀上树来,倒是尤为安全。
虽说如此,危机实则并未解除,若是不能尽早脱身,纵使下面之人不能攻来,只需围而不走,自己也会因缺水而死。只是现在自己背上之衣勾于树顶,脚下又无可踩之物,根本就是不得脱身,而非不想。
这番忽然想起往日每每陷入困境,总有来人相救,不是周仓便是楚阙,再次也有徐福路过捎带搭救自己。如今此三人皆不在身边,又如何能够前来。再而张雷公与黄邵等人也因自己夸下海口,尽皆离去。这下倒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尽管追悔莫及,也于事无补。
反正一时半会不能脱身,再是如何惊慌也无意义,云涯儿索性将脑子完全放空,懒想此忧。闲来无事,又将那胸前之箭拔出,想对自己未死之事一探究竟。
原来此宝甲并非自己所想那般不能抵挡箭矢,不过中箭之处正好是原先镖套所在,那镖套倒是真无宝甲功效,轻易就被射穿。转而再想,即便如此,箭矢也是尤为尖锐,怎是感觉痛处比之要大得多。于是又朝镖套望去,望得其中红色之物,这才猛然大惊,扔了手中之箭,慌忙将内里香囊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