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明白了,这些人早就让王仁等给“收拾”怕了,没有一个敢说真话的。就是王仁放个臭屁,都会说香得跟玫瑰花似的。
第六个提取的犯人叫周文,骨瘦如柴,两只大眼睛如空洞一般。眼睛若是不转动,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他早就没了正常人的表情,喜怒哀乐已经跟他无关了,剩下的只有麻木。
扈三娘将狱卒也赶走了,只留下林四娘在身旁。
“你冤吗?”扈三娘轻声而温和地问。
“不冤,一点也不冤。”周文冷漠地说。
“你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什么罪?忘了。”
“进来多久了?”
“忘了。”
“我查了一下,你进来有十年了。”
“十年了,有这么久吗?”
林四娘走过来,递过来一个瓢,让他喝水,柔声地说:“问你话的是大名府的新知府,有冤你就说出来,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周仁喝完水,看了扈三娘一眼,忙说:“没冤,没冤,我罪该万死!”
扈三娘仍然轻声地说:“你有个弟弟叫周武,和你一起进来的,他人呢?”
周文又看了扈三娘一眼,说:“他挺好的!”
“不,他三年前已经死在了狱中。——什么原因?”
“病死的。”
“你弟弟不是病死的,另有原因。”
“大人,怎么死都是死,没有区别的!”
周文略提高了声音,也有了点感**彩。
“只要你实话实说,扈大人会为你做主的!”林四娘提高了声音。
“扈大人,你能在这里呆多久?”周文猛然抬起头来,望着对方。
“不弄清你弟弟是怎么死的,我就不走!”扈三娘掷地有声地说。
周文呜呜地哭了起来,许久才止住悲声,说:“武弟呀,这回你能出头了……”
周文慢慢地讲了起来——
我们进来时,弟弟才20岁,我26岁。弟弟周武从小喜欢拳脚,因打报不平得罪了人。那小子是赵员外的儿子,外号叫赵大狠。只因赵大狠调戏妇女,被我弟弟教训了一顿,从此结下了梁子。
那年,一个雷劈死了一个姓雷的孩子。我弟就骂了一句:“天老爷真不公,劈死了雷家的孩子,怎么不劈死雷知县呢!?”
“不许瞎说!”我马上警告弟弟。
这话恰巧被赵家的两个家丁听见了。赵大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