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孩崽子,都跑那么远,一个个地,都不愿意搁我跟前!”
“妈,我放假就回来!”
齐保平背着行李,带着一个大提包,坐上了去往汤县的客车,他还要换乘火车,坐将近一天一夜的拥挤的硬板座,但这一路,再麻烦,再辛苦,少年的心里都甘之若饴。
羽翼丰满的小鸟,总是要飞出鸟巢的。
鲁秀芝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的心上又空了一角。就算再不舍,她还是得撒手。
周日,鲁秀芝带着三个孩子去太平村看齐老爷子,把齐保平匆匆去上学,来不及和齐老爷子告别的事情说了,齐老爷子替孙子感到高兴,拍着大腿连连说好。
张凤玲听了,不冷不热接了一句,“好事儿总也没俺们卫青的!”
鲁秀芝这才想起,同是高中毕业,齐保平去了哈市,齐卫青却还在修配厂做学徒工。
她嗫嚅了几句,说不出话来。她也是真的不知道,哈市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听说儿子可以去上学了,就立刻送他去了,又欢喜地来给公公报喜,完全忘记考虑齐卫青的感受了。
齐卫青倒是笑笑,“四奶,你别多想,我妈没别的意思。我的高考分比我保平叔低了四十分呢,人家哪能要我啊!”
“对,敬瑜电话里说的急,只说是补招上的,但我认为,以敬瑜的为人,如果卫青分数也够的话,是不可能落下他的!”齐保健说。
“就算人家不稀罕要的单位,俺们都进不去啊,可怜我儿子天天一身油味儿,累得一回家躺下就睡,喊都喊不醒!”张凤玲哽咽着说。
“妈,你别说了!”
“我又没怪谁,我说说还不行吗?”张凤玲眼泪掉下来,“我生的孩子,都不值钱,卫家差点淹死,卫青又去出大力,人家的孩子都能到省城上学,不上学也能有份好工作,我生的孩子,个个都不值钱!”
齐保良坐在窗边抽烟,“让你别说,你就别说!说那些没用的给谁听呢?说到底,你还不是怪我没能耐!”
“对!就是你没能耐!你除了会搞破鞋,还能嘎哈!”张凤玲转头喊道。
“啪!”齐保良暴起,一记耳光扇到张凤玲脸上,打得她的脸迅速肿胀起来。
全家都呆住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齐家男人从来不打老婆。
张凤玲愣住了,呆立着一动不动。
齐老爷子的烟袋锅子直接飞了过去,砸在孙子头上,“你嫌我活得太长了!”
烟袋锅子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