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家搞什么装修,刷刷墙,铺个地板,就搬了进去。
县里没有集体供暖,一般都是一个单位一个大烟囱,烧锅炉供暖。援建楼连大锅炉都没有,只在一楼卧室有一铺炕一个火墙,楼上就只能靠楼下的热气烘着了。
即便这样,人们还是很羡慕,毕竟是住楼房了。
沈梦昔跟着鲁秀芝去她的同事家参观了一番。
那个冯阿姨刚结婚不久,家住六号楼六号,抽到这么吉祥的号码,她为此还非常得意。
拐弯抹角穿过几栋楼,路过一个公厕,外面排着五六个年轻女人,都戴着帽子手套,满嘴白气地聊着天。
这些楼,一栋十二户,每户只是窄窄的一门一窗,窄窄长长的一个小院子,搭了个煤棚子就占去了三分之一。
进了屋,就是厨房,除去楼梯,厨房里还有两个灶台,餐桌要是支起来,几乎就转不开身了。
鲁秀芝羡慕地赞叹着,“多好啊!冯!楼上楼下的!”
说完还脱了鞋子,到人家楼上去看了看。
这位冯阿姨显然接待了许多参观的客人,很是大方地让她们尽情参观,还帮沈梦昔脱了鞋子,把她抱到刷着红油漆的楼梯上,“宝珠,你也去看看!”
鲁秀芝站在窗口往外看,“多好啊!看得还远!”说完叹息,“咱家要能住这儿就好了,这个地方给你住,外面大一点儿的给你几个哥住,我宝珠也能有自己的房间了!”
被鲁秀芝赞叹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双人床,铺着红色床罩,墙上贴着大红喜字,楼上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冬天住的话,估计不用电热毯,人都冻得睡不着。
回到家鲁秀芝还一个劲儿地跟齐有恒感慨,:“我跟你说啊,小冯家真不错!”
齐有恒问女儿:“冯阿姨家好不好,你想住楼房吗?”
沈梦昔摇摇头,“不好,太小了。”
齐有恒哈哈大笑,“你妈啊,看人家什么东西都好!”
沈梦昔忽然起了促狭之心,“也全不是啊!”
齐有恒疑惑地看着女儿:“什么?”
“我妈说她丈夫最好!”
齐有恒被自己口水呛了,直咳嗽,鲁秀芝一边拍他后背,一边涨红着脸,嗔怪小女儿,“你这孩子净胡说八道!我啥时候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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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五年的春节特别晚,二月二十日,赶到了雨水节气上,称作“雨浇春”。元宵节,又赶到了惊蛰节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