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点着了再扔出去,“啪”的一声,虽不是很响,但比那种噼里啪啦一口气放完的要玩得持久,一兜小鞭儿,可以玩一小天儿呢。
齐卫家手里是一根香,齐保安手里则是一根香烟,因为怕香烟熄灭,他时不时拿到嘴边,学着父亲的样子吸一口,呛得直咳嗽。
齐卫星穿得跟个球儿似的,巴巴地跟在后头,却没人搭理他。他只敢把炮捻拔了,再把小炮掰开,露出里面黑色火药,放到雪地上后,拿着香头杵上去,小炮发出呲呲的声音,迸出一股火花,他就开心地直蹦。
齐保安一丁点儿当叔叔的觉悟也没有,极其蔑视地对齐卫星说:“小姑娘家才像你这样玩儿呢,你好歹也是带把的,整天娘们唧唧的!”
齐卫星哭着回来告状,齐保平气得要去揍齐保安,三大爷哈哈一笑,混不在意,“没事儿,卫星过两年就是大小伙子了,到时候就敢放炮了!”
齐卫星伤心至极,彻底放弃了做老叔的跟屁虫,乖乖地摘了帽子手套,跟老姑一起在炕头看小人书了。
年三十,要到下午,县里各单位才能开始放假。
一点钟,一台吉普车进了太平村,停在老齐家门口,齐有恒和鲁秀芝拎着大包小裹下了车,跟司机热情地道谢,然后喜气洋洋地进门。
今年齐有恒的母亲去世满了三年,家里大门二门上都贴了对联和福字,院子里也挂上了红灯笼,里外的雪扫得干干净净,雪堆都拍得整整齐齐,大门外还摆放着六个用“未得罗”自己扣的冰灯,有两个已经被鞭炮崩碎了。(未得罗,俄语音译,上宽下窄的水桶。)
邻居老何叔羡慕地说:“哎呀,你看看人家老齐家这儿子,个顶个有出息,去年当科长,今年都坐上吉普车了!”
“老何叔,我们是蹭个车,人家县委司机小张回庆丰村过年,捎了我们一段。”齐有恒笑着解释。
“那也出息,都是科长了!”
“呵呵。”齐有恒笑,“老何叔没事过来坐啊!”
齐有恒进门放下东西,就要带着三个儿子去给母亲上坟烧纸,除了他,别人家都早去过了。
“爸,我前天就跟我大爷去烧过纸了,磕了仨头!”齐保安不想再去了,坟地里的风贼硬,打到脸上生疼的。
“去过就不用去了,你俩呢,赶紧地!”齐有恒拿起一个布袋子,里面是鲁秀芝准备好的烧纸,他又顺手在柴垛上拿了根柴禾。齐保平跟上去,接过父亲的布袋拎着。齐保康在身后说:“爸,我也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