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四合院来了十几名大头兵,为首的乃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四方脸,浓眉大眼,脸色红里透黑,一看就是长期风吹日晒的。
那名年轻人见到钱进,自报家门说道:“下官葛云,乃京城三大营之五军营的百户,今日特来拜会。”
钱进此时一身寻常布衣打扮,脚上拖着双布鞋,要形没形,要风度没风度。他本打算收拾一番去翰林院转转,将兴办大学的想法与郭掌院通个气。毕竟,这办大学需要场地,同时也需要借助翰林院丰富的藏书。国子监那里不指望了,只能寄希望于郭掌院。
听得葛云回话,他回想了一下,似乎从没见过这号人。他打量了一下,这葛云和他带的兵都是戎装打扮,腰间都挎着柳叶刀,都是些孔武之辈,于是沉声问道:“你找本官何事?”
说话间,老曹头从门口进来,说道:“老爷,这些个大头兵都说是来投奔您的。”
“投奔我?莫非是丁尚书叫你们来的?”
“禀千户,下官哪有那福分认识兵部的丁尚书。”葛云红着脸回道:“昨夜下官接到紧急军报,命我率三百兵士速到千户这里领命,其他的下官都不知情。”
钱进心下大定,看来自己当光杆司令了的苦日子到头了。只是,这次欠丁尚书这份人情大了。
“都吃过早饭没?”
“回千户,我等三更接到军令,五更进城,如今还没……”
“到我这里来,别的且不说,酒肉管够。”钱进示意众人先喝点茶水,自己先去房间换了身长袍。待收拾妥当,他示意众人将兵器盔甲卸下,紧接着说道:“葛云,即刻传令众将士分批进城,不准带兵器穿盔甲,目标春风楼。午时在宛平县有间酒坊汇合。”
“是。”葛云当即叫过来一名兵丁吩咐了几句,后者小跑出门去了。
钱进从屋里取出来一百两银子交给葛云,说道:“春风楼的掌柜与我相熟。你去将那里包了,嘱咐他早早准备酒菜。兄弟们在兵营过得苦,今日只管敞开肚子吃喝。记住,不许酒后闹事,违者以军令处置。”
“是。”
葛云一挥手,便领着十几名兵士出了院子,果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老曹头还站在院子里等候吩咐。钱进琢磨了一下,笑道:“老曹头手上有事没?”
“老爷,您可千万别因为我年纪大就不敢使唤,老头我最近都快闲出病来了。”
“院子里能有多少事要忙的,这么大一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