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吏部出来后,金台明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脚步也有些踉跄。他自信文采出众,却没想到今日受此奇耻大辱。
“金兄,想开些吧。你之前说的对,这官场就是这样的。”钱进安慰道。
“驿丞……他居然要我去云南做一个驿丞。”金台明悲愤的说道。
“此次是我没想的周全。看那姓林的估计是礼钱给得越多,这给的差事就越肥厚。”
钱进虽然知道去吏部要官肯定需要打点,但没料到这个行情与他设想的差了不少。出门前他算了一笔账,一个县令一年也只有45两银子的俸禄。举人还当不了县令,吏部顶多只能给金台明安排个县丞,或是师爷之类的官职。因此,这20两差不多就是一个寻常差事大半年的俸禄了。
金台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驿丞就驿丞吧。钱老弟对我已经仁至义尽,怪只怪那黑心主事,读得圣贤书,却行的苟且之事。”
“刚刚那姓林的把银两砸出,只怕现在回去连驿丞都没有了。”钱进虽不忍雪上加霜,但作为好友还是得提醒一句。
金台明听得此话,脸色黯然。钱进也开始盘算着看怎么活动一下,帮他谋份好点的差事。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出了大明门。
到了前门大街,街上也开始热闹起来。这里便是京城的商业街,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商铺分立在街道两侧,路上也有许多摊贩挑着货担招揽生意,空气中弥漫着繁忙的气息。
看着忙碌的人群,金台明突然驻足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林主事本来就是个俗人,是我自己着相了。”
钱进见金台明终于开口说话,不由松了口气。又见他说起‘天下熙熙攘攘’,不由想起乡试前与他在临海府初次见面的情形。想来金台明应该是早已看破世情之辈,若不是为生计所迫,是断然不会出来考这科举求这官职的。
就在这时,前面来了十几队五城兵马司的弓兵、火夫,每队俱由一名总甲领队,所有总甲又由一名吏目率领。只见那名吏目一声令下,这些兵甲便如强盗一般,将那些摊贩的吃饭家伙踢的踢,砸的砸,一时间整个前门大街乱成一锅粥。稍有不顺从或逃逸者,无论男女老幼均以刀背伺候。
钱进两人看的目瞪口呆,忙拉过一名逃跑的男子询问:“老哥,出了什么事?”
那名男子慌忙答道:“五城兵马司的人驱赶游食了……”
钱进与金台明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是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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