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川在一片黑暗之中醒过来,周围是像要把人揉进去的黑,深得不见底的黑。他感到浑身一阵酸痛,站起身,却摇摇欲坠。
他这是怎么了,一点小伤。
他站起身,想要去点亮烛火,摇摇晃晃的过去,却一不小心将烛台打翻,他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想要爬回床上,不点灯了,再也不点灯了。如同这许多年一样,在黑暗中摸索,不是一样的触见了光明吗?
他放弃了爬,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泪水决堤肆意。不多时,门开了,是那位大夫,他走过来将白林川扶起,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把他放到了床上。
他去点灯,白林川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死死的不肯放开,他倒是也没有挣扎,顺从的坐到了他的床边。
“她……怎么样了?”白林川问。
“她走了。”那大夫以一种看淡生死的态度淡淡的说。
“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白林川说。此时此刻他的心敞开着,最后的一点点防线在倔强的半立半倒。
只消他一句话,他就可以或欢喜或心死。
“掌门,她去了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她走了,她去世了。”
白林川感觉到一片天昏地暗,大夫去点灯,灯光不亮,烛火摇曳着尽情的挥舞着。她走了,他的世界崩塌了,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躺在床上,呆呆的听着大夫的“死亡汇报”
“她比你伤的重,可是她已经完全没有求生的欲望了,我将她的尸体放在了地下室里,那里的温度很低,不至于腐臭。”
白林川不说话。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感觉他的话在脑子里盘旋,在身边盘旋,在四周盘旋。
“等掌门好些了,可以去看看她。”大夫说着,就坐在床边,走去点燃了一根安神催眠的香,“当务之急,是先睡个好觉吧!”
白林川感觉到周围一片模糊,他似乎被溺入了水中,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是一片空白和虚无,他看见小桃的脸近在咫尺。
他低声的喃喃,从口中吃力的吐出小桃的名字,伸手去抓她的手,却怎么也握不住。想要去摸摸她的脸,却什么都触不到。
一片虚无。
原来一直都不曾接近,原来一直都是他自己以为的接近,原来等他想真正的去触摸的时候,才发现远在天边。从来不曾接近。
原来,她一直在那里。如今,她消失了,一点点的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