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茅山,想这数百年来,正一盟威道和茅山派的渊源,又加上贫道和南师兄情同手足,便来登门探望,请刘师弟恕我凌云观怠慢之罪。”
说罢,周颠仙站起身来,朝刘老道深施一礼,惊得刘老道慌忙扶起,“折煞老朽了!”
周颠仙看似疯疯癫癫,但话中带理,理中有情,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刘老道倒是很坦然,重新落座后说道:“世事浮沉,自有定数,茅山派如果气数当绝,凭谁也不能改变,周师兄不必自责。”
周颠仙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眼神空洞,苦笑了一声,道:“好一个世事浮沉啊,当年茅山派南霁云,年纪轻轻,就修为精进,独步天下,天下道门,无不仰茅山鼻息,却不料南师兄遽然英年早逝,茅山派道法不传,堪堪将息——”说起来,我心里也有愧疚。
刘老道听到此处,低声念道:“无量天尊,浮浮沉沉,浮时莫喜,沉时莫哀,平心度之,皆是心境。”
周颠仙点点头,道:“刘师弟虽然道法不精,但是道心确实澄净至诚,远胜旁人,贫道真是比不了,惭愧,惭愧。”
“周师兄过奖了。”
“对了,刘师弟,你可有个名叫石头的弟子?”
“确有,不过徒儿恰好外出,周师兄如何得知?”
“贫道在宁国府宣城县除妖,偶遇贤弟子石头,孩子样貌、骨骼都不错,也算是茅山派之幸。”
“师兄过奖了,劣徒资质尚可,只是老朽道法不精,只求将来能延续茅山香火,老朽也就瞑目了。”
“哦,对了,听石头说,他是去给师兄张真人送信?”
刘老道便把寄信索要茅山派符箓印信的事说了。
周颠仙听罢一皱眉头,道:“说句不该说的话,贫道这师兄心底忒是褊狭,做事不顾道门之义,这些年,我真后悔当初邀请南师兄前往龙虎山。”如果南师兄当年没有前去龙虎山,也就不会无缘无故去世,茅山派也就不会有今天,曾经煊赫天下的道门如今只剩下三间茅屋,一老一幼两个弟子。
刘老道一怔,南霁云出事时,刘老道还是个孩子,所知之事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亲历,适才听周颠仙一言,似有隐情,便疑惑地看着周颠仙。
天有不测风云,外头的天空忽地刮起了一阵阴风,堆起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隐隐有雷声在天空西南角轰鸣,屋里的光线也暗了下去,刘老道在考虑是不是该要点上蜡烛了?
周颠仙沉浸在回忆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