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愚蠢到给一点糖就姓甚名谁都忘得一干二净的缺心眼人吗?”
江夫人点头,“是,我说的这些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孩子,为了你父亲,我们就不能阖家团圆一次吗?”
“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们的团圆而委屈自己?”江清柠懒得听她废话下去,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你父亲快死了。”江夫人似是下定了决心,说出这句话时,她好像掏空了自己的所有力气,颤巍巍的扶着树干,不受控制的潸然泪下。
江清柠疑惑的回过头,半信半疑道:“你刚刚说什么?”
江夫人声音低沉,有气无力道:“他怕你担心,所以一直隐瞒着你们所有人,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他和主治医生的电话才知情的。”
“你说重点。”江清柠吼道。
“他肝脏出了问题,时日不多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我爸向来身体健康,平时连小感冒都不会——”
“忧多伤身你不知道吗?前阵子你们出了多少事,要不要我一一提醒你?”江夫人自嘲般冷笑一声,“我糊涂了,你什么都忘记了,你怎么知道自己闯了多少祸让你父亲有多少次彻夜难眠?”
江清柠不敢相信,拿出手机。
“你不用给他打电话,他如果要告诉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们所有人了,而不是偷偷治疗。”江夫人把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他的主治医生,你如果不信,你问他。”
江清柠转过身,不听不看。
江夫人继续道,“你以为我愿意低声下气的来求你?如果不是走到这最后一步,我怎么会放下面子来跟你说尽好话?”
“还有多久?”江清柠小心翼翼的问。
江夫人沉默了许久,秋风阵阵吹过树梢,周围一片哗哗作响。
她哽咽道:“不到三个月了。”
江清柠双腿一颤,往后趔趄一步。
她从小到大就是属于那种上房揭瓦的熊孩子,给父亲闯过无数次祸,她还记得他每一次骂她想要揍她的时候,最后都被她一句你害死了我妈妈给磨消了念头。
或许是一种亏欠,再或许是一种本能,他对她有一种纵容,只要不是弥天大祸,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长大后的江清柠更加叛逆无法无天,仿佛一心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得像江来一样对她有求必应。
然而现实却是血肉淋漓,她在沈天浩那里伤得体无完肤,她才发现,这个世上没有人会顾忌你是不是年少失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