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也许这样的故事太老套,阿维面不改色地问我。
“不讨厌。”
高中三年过得寂静无声,大家把自己的全部心思放在了学习上,或者,也偷偷地拿出一些放在萌动的爱恋里。
三年,三个班。大家都觉得我和从寒之间有些什么,我们形影不离,他似乎取代了寻安的位置。我依赖他,虽然我讲不出在他身上的特别之处,他不像寻安可圈可点,但我就是离开不了。我想也许我们之间真的存在男欢女爱,但我们从来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们就当做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瞎子渡河过了三年。
这种感情叫暧昧。就像微弱的暖色灯光里氤氲的烟圈,别人觉得呛鼻难闻,吐出烟圈的人却觉得惬意难舍。可当烟圈积聚得越来越多,多得让人窒息,里面的人就得逃出去,或者推开窗,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我快窒息了,不想再待在这个房间,我要和他说清楚。
每天在晚自习的间隙去操场散步是我们一直保持的习惯。操场空间很大,所以即使散步的人不少,操场也依然是我们最重要的其中一处私密空间。我怀恋夏夜的操场,躺在草地上,望着满天星,人的心真的会宁静。
黑夜里的人全都卸下包袱,不用担心别人会看穿自己。我们凭着温度去判断情绪,开心的人身上一定会散发热烈,经过难过的人身边会感到冷冽。从寒的温度我感受不到,这说明他的心里藏着事。哪怕周围一片漆黑,他也没有暴露出来的勇气。
“从寒,我们快毕业了。”
“嗯,是快了。”
“你说咱们以后还会不会像这样在操场上散步?”
“当然!”从寒对未来似乎很坚定。
“你放心,我会跟你报同一个大学。就算不是同一个学校,也一定会在同一个城市。”
“那就好。”抛砖引玉之后,就该切入正题。
“从寒,你喜欢我吗?”
从寒停住,但我没有止步,还是继续地往前走。我无法确认他对我的感情,他有义气,温暖,体贴,但这些都不能代替喜欢。我一个人向前走,是希望能给彼此空间再思考。我很期待他的答案。
走了小半圈,他才追上来。
“安南”。
他咽了口水,又吸了口气,“我喜欢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里面的光芒不骗人,我张开嘴微笑。
“既然喜欢,那咱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