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轻功柔软当属无脸客,而东方云倾的云中远鹤步却是柔韧恰到好处。飞于荒草之上,脚掌非踢草而行,这是夜间者的步子,常属彼阎洞,又非不触草身,这属天星照与无脸客。这以脚掌磨砺草尖,无声无息,只轻轻一晃,连草上蛰伏之虫也没有震颤,这独属云中鹤。
若把天星照的步子比作乘云驾雾,那云中远鹤步就似是踩着一股清风乘鹤而行,似是无物又似有物。
“心里要去掉邪念,把风乘与身,把气驾于心,将自己与草木风云所联系,你为风,你也为云,为草也为木……”
“离足不是目的,轻扬为目的,以纯气清丹田与双足,你不为争斗,你也不为生死。”
或许这些都不是夏浦玉,他也就真能离地而腾足以跃了。争斗与生死,便是压着他的气,或许这股气在逐渐变得透明侠义,但又始终压着他,始终叫他不知如何释然。
他做不到。
东方云倾走过来,看着他。
——“只这一刻,只把你当做浦玉便可。”
只把自己当做浦玉。
过去都称他为腰黑玉长剑,带青玉银穗,眸白玉温云。
或许离过去已经良久,但每一刻都是过去,每一刻又是现在。
生命已是如此,便奋不顾身,全当做风雨为食,生死为寝。
风在他脚边盘旋,渐渐的在他脚下流动,抓起地上的沙土,只是最轻最细的沙土被抓起,只是那一瞬间,他已超然物外般自由而逍遥,夏浦玉不再为何物,只为风,为草,为浦玉。
“你成为了浦玉,才能更好的成为竹子浦玉,成为夏浦玉。”
东方云倾的话不简单,他给了浦玉机会,还有使命。
这个恩情可不小,他叫浦玉认清了自己,认清了日子该如何过,自己本就可以活的像自己,有何苦羡慕他人。
转头来看向东方云倾,此刻便是阳寿不可汇报,全凭此生此世禀记于心,时刻不忘。
而说起东方云倾,人们都会想起回春斋,它于三十年前所立,又于二十三年前所覆灭。仅存在七年,却是名声大噪,举江湖上下闻名。
回春斋的规矩就是东方云倾的规矩。人家妙手回春却遭到江湖恩怨造化,侠骨柔情仅被争斗摧残。
回春斋的覆灭,起于东方云倾妻子八子衍,又归于八子衍,可最终,八子衍的使命也未达成,到如今也是昏迷不醒,卧病在床。
回春斋有多少轶事未闻,又有多少阴谋劫数应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