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轻轻吹起人们的衣角,叫死者且静静离开,不给他挂念。既然不叫他挂念,就当受着落雾的拂尘。
“既然是师父的遗愿,归雁且领命吧。”开口的是二弟子尘回,大弟子已经在前些年头去世,如今二弟子已经放口,况且是落雾遗愿,无人再嘘语什么。
正室空荡,一群后生围着那个未尽却已经尽的人命,一代又一代茫茫无期,一代又承接一代的使命,不论年轻还是年老,命数还是劫数,都是人力天力来定的。他的话说完或是未说完,也已经尽了,既然只能停在此刻,便把此刻明白清楚的做好才是后生的事。
江雪斋屹立百余年,从江岸梅那几个人支撑起来的文坊和人事驿,到后代百余人千余人守着仙鹤丘陵,如今又回到了最初,一个人支撑着房梁。侠义人士都想保住的,又改不了有些定则,淞江向东流谁也改变不了,有的兴衰,是天定下来的轮回,走到了尽头,也要结束。
江雪斋可能会没了,但尽头亦是开始,这个开始,便是百余年沉淀的信义与德贞的延续,也是江湖这个活或者死的水洼最吸引人的地方。
如今归雁是接过了这个拂尘,今后也就只有一条路走了。断了别的念想,断了别的贪念。明虚能亲手杀了白莞,他也需忘掉某个他的什么人。只是,明虚凤鸣谷后积郁愤哀离世,他,却要熬着过往度日。
江岸冬坐在门口,面对着堂内最里头案后坐着的浦玉,灯火昏黄恍惚,他的身影也变得摇曳沉重。
她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落雾道长也算曾经帮助过浦玉,如今惨遭贼手,浦玉定是不愿坐视不理。只是浦玉如今心里想的什么,她已经不敢想了。尤其有个极其可怕的念头。
她也顾不上生气了。站起身,没有走进他,只是来到易芳的剑前,轻轻取了下来,揣在怀里,慢慢走到自己房门前,推门进去了。
没过多久,她又推开门,坐在地上,上身探出来,低低头,又偏头看向浦玉,轻声说:“明天,可是要去鹿影山?”
浦玉看着江岸冬,没有说话。
江岸冬见他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长呼了口气,进屋关上了门。
她一直没敢睡着,直到后半夜,门外的烛火全被吹灭了,她才打算入睡。她刚要睡着时,一下惊坐起来,看了看床边放着的青玉箫……她把易芳的剑拿进屋,便是告诉他,她不准他去彼阎洞,如今想想,倒像是提醒他一样。
她推开门,看着大门敞着,连忙推开夏浦玉的屋子,屋内果然是没人,她的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