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挪开坐下,目光也不似方才那般冷厉逼人。
“王玉庆,张自明是你杀的吧?”周青决定先打破王玉庆自身的心理防线。
王玉庆颓然地点点头,伸出粗糙的双手在黝黑的面庞上一抹,沙哑的声线响起:“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了,说实话,我也在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为了一个人渣浪费大好的青春,我,我还年轻。”
无论是周青,还是监控室里的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很多凶犯就是忘记了这一点,才会走上不能回头的道路。
“因为尤正浩平时一味支使责骂你,你就把他杀了,值得吗?”周青的喉咙有些发痒。
“不,不是!”王玉庆的情绪霎时间变得激动起来,他抬起头,瞪大充满血丝的双眼,“我杀他,是因为他的那些话,警官先生,你们调查过的吧?应该知道吧,我说我要努力挣钱娶媳妇儿,他就说我的工资在这个城市连个卫生间都买不起,我说那我不娶媳妇儿了,他又说现在这个社会,年轻人都变成了神经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说着说着,大滴的泪水从王玉庆的眼眸中涌流而出,他捂住脸庞哽咽道:“他一直说,一直说着各种打击我的话,我知道,你们肯定不能理解,可是我受不了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张了张口,审讯室里的小李定定地望着王玉庆的身影,怔怔道:“能理解,怎么可能不理解?”
而一旁沉默不语的林夕阳眼中也涌现出复杂的神色,王玉庆的情况正是她大学论文研究的课题——《论长辈的精神压力造成的影响》,彼时那篇论文并未受到关注,可随着时代的巨轮驱动,她清晰地感觉到这种情况日益严重。
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遭受着来自父母、老师、前辈长辈等数不胜数的精神压力,更何况这些年轻人大多数是独生子女,这好比一个水坝长期被迫受到好几个渠道的注入,大大增加了崩溃的可能性。
不安地用食指指腹摸了摸下巴,又挠了挠发痒的脑袋,周青一时无话可说,脑海中一瞬间出现过往开会时的画面,他想起了自己长篇大论的说教。
不过是牢骚,是工作压力后排解的方式,与说教本身并无太大关联,意识到这一点后,周青的喉咙有些发紧。
还得继续问下去,连环杀人案还没有破解呢。深吸一口气,带着冷意的深秋气息让大脑的温度降了下来,他道:“根据监控显示,你大约在晚上十二点左右来到尤正浩的房间,然后用**将其麻醉,继而将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