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盆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流泪,母亲多么乐观的人,平常都是大咧咧的女汉子,在村里的时候就是侠女风格,对别人仗义执言,没人敢欺负她。
这一刻让刘二盆再也忍受不了,热血直冲顶面,不要说被拘留,就是被砍头,自己也决不会再求他们!
本想站起来,扬手给嫂子一个耳光,把她打出去。
但是想到垂死的老父,可以肯定这是小老头最后一个生日了!刘二盆站起来,头也不回走出去。
只要自己这个祸根离开,相信他们能消停点。
刘二盆决定,实在不行就跑路吧,确实别无出路了!
决定归决定,可是当他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小老头有一天没一天了,如果自己跑路,小老头见不到自己的小儿子,岂不是死得更快?
最关键的是,如果父亲死了,二儿子因为跑路而不能给父亲送葬,自己岂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不能跑。
既不能跑,哥哥那里又指望不上,看来只能去借钱了。
借钱的决定好做,对象的抉择实在是个问题,那四个铁哥们只要他开口,肯定都借。但他曾经当着四个人的面说过,六个人谁也不准跟谁借钱,以及其他的经济来往。
有难处了两肋插刀可以,借钱不行,弟兄们为什么事翻脸也行,就是不能像其他人那样为了钱翻脸。
当时他这提议说到那四个人心里去了,都说总结得太好了,一致表态,就是难死了,情敌的钱都去借了,也不跟这几个弟兄借钱。
现在想到当初那些誓言,他怎么好意思再去向铁哥们借钱,万一因此破坏铁杆五人组的感情呢?
其他的人,他想到几个交情还不错的,但想想肯定没有钱,境况很惨;想到几个能有钱也可能外借的,他又厚不下脸皮……
如此种种,他想遍了好朋友、亲同学、姑家姨家姥娘家、表兄表弟表姐妹……真是“穷在深山思远亲”,在“借钱”这个名词渐渐从当今社会淡出的时候,他想不出能跟谁借钱。
他就这样在宿舍又拖了好几天,因为好几个月不发工资了——工资发下来马上就会被银行扣走,他早就山穷水尽。
在宿舍呆的这几天,他把可以吃的都吃掉了——除了那几双皮鞋还没煮煮吃了以外。
冰箱都饿得瘪了肚子,在这个家里就是放上两只耗子,也找不出可以吃的东西来了。
他捏遍了各种衣服的口袋,倒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