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粥,是五谷杂粮混搅在一起一般。往常要是遇到难题,这么苦苦思索一阵子就会拿出有理有据的办法来。
如今,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尾排成的像是衔接成的两条死胡同:
乱,乱,乱……
难,难,难……
这乱和难主要是三件事。
第一件是李晋挑头签名闹返城的事。这事已持续了一段时间,自己和肖书记谈及知青返城的事情,只是泛指而没具体,想来肖书记也未必就不知道。肖书记怎么想呢?是自己有意识包庇李晋吗?不,是一种情不由主的做法。而眼前袁大炮这一派和李晋对峙得这么厉害,自己不愿出头,张队长又很主动。到不可开交甚至发生冲突时,自己是躲不了的。那么,真有那天该怎样处理呢?压制李晋去支持袁大炮和张队长,肯定心不甘情不愿;公开支持李晋,从肖书记那方面、从组织原则上讲,都将难于启口,那样,可能会出大乱子。难为情的是,且不管李晋弄的这套秘密签名的玩意儿是不是起作用,这么一搞,人心渐渐散了,别看李晋带头大干苦干,有益的事都带头冲在前。他心里明白,那是李晋刚来农场就被关进学习班戴手铐子、吃一堑长一智的处事策略。难堪的是他与李晋、丁悦纯和马广地在一起交换关于此事的意见,李晋竟用当年自己对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一些观点来驳斥自己,使自己那么窘迫和难堪,而且高谈阔论,如果我们党不纠正这种知识分子走与工农相结合正确道路异化成偏激的上山下乡运动,就不能顺民心合民意,声称,一千万知青下乡涉及城镇千家万户,波及农村千家万户,要有五亿,甚至全国人民关注。他还宣称:努力工作等待答复,豁出去干到底,不成功便成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第二件是组织农业学大寨,场党委提出要把三队首先办成大寨式生产队。在前不久的农场局三级干部会议上,自己虽然迫于形势应承下了要按场党委要求,把三队首先建设成全场大寨式生产队,心里却憋屈得要大哭一场。想想小组讨论的情景,自己提出的观点:一是农场虽然机械化程度较高,但地多人少,还有一些荒原没有开发,一些地头地脑还可以延伸,没有必要选一座山丘修大寨式样板田;二是变冬闲为冬忙,挖河泥改造低产田,太劳民伤财;三是应该把发展多种经营放在重要位置,挖掘农场的发展潜力……反复想来没什么不对,不仅当即遭到来参加小组讨论的那个副局长的批判,还在大会总结时明显有所指地批判了“农场学大寨特殊论”、“鼠目寸光”,并教训参加会议的干部要以此为戒,提高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