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蒲县尉所说的种种,也算头头是道,找不出什么破绽。这样一来,这一位老狸奴岑明楷不是要终于失望了吗?
胖县尉继续道:“聂大人,你假如还嫌证据不足,我还可以贡献一种重要的补充。”
聂小蛮突然停下了脚步,仰起头来,问道:“补充什么?
“牛家里有一头凶猛的深黯色的太行犬,名叫苍耳。前夜里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那太行犬竟始终不曾吠过。因为牛家的房子虽是孤立无依,但东西北三面的数十丈外,都有农舍。这里的农舍差不多每家有狗,前夜却都不曾吠过。这也足以证明那凶手是一个时常出入的熟人,决不是陌生人。大人,你说是不是?”
聂小蛮突然作惊异声道:“哈,是的,这的确是一种——唉,对不住,蒲兄,这条小径上平时难道常有驴车之类来往的吗?”
蒲县尉不提防突然有这样的问题,他低下了头瞧着聂小蛮所指的石径,呆住了不答。景墨也很觉得聂小蛮的话有些突兀。
蒲椒仁长吸一口气,方才回答。道:“哦这有一条运送柴火的道路,横穿镇的中心,常有人去近山上打了柴从这里过,运去镇子上卖。这条路凹凸不平,赶车不很便利。聂大人,你为什么问起驴车来?”
聂小蛮答道:“没有别的意思。我从这边柳树根边,瞧见了一段比较窄的车印子,这么窄的距离不会是马车,更不会是牛车,于是随便问问罢了。”
于是,三个人继续前进。
景墨向前一望,已见秋树暮云的杨柳丛中,隐隐显出些儿灰瓦,料想就是那发生凶手案的砚影书斋。但聂小蛮的目光却依旧在石径的两旁扫来看去,并不注意那远景。
聂小蛮边看边又问道:“蒲兄,你对于赵乐人的行凶的动机,是不是假设他和死者的夫人有暧昧关系吗?”
“嗯,正是。这一点我也有充分的证据。”
聂小蛮听了大吃一惊道:“什么?”
蒲椒仁简直得意极了,他说道:“第一,他平时常到牛家里去;这里附近的邻居,都可以作证。第二,他和死者夫人时常在田野中散步,并肩密语的模样人家都是见惯了的。第三,我从他的房间之中还曾发现牛夫人的一张画像。大人,您想证据理由既如此充分,我难道还不应逮捕他吗?”
看小蛮并不接自己的话,蒲椒仁继续道:“可是那位不明事理的——唉,对不住,那位岑明楷,却口口声声说我凭空诬害。我是人微言轻,怎能敌得过他伺候过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