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停在东京汴梁城门外,木质的车轮上沾满了泥土,车厢前面挡着一面已经褪了色的深蓝色布帘子,守城的士兵掀开了们帘子向里面望了一眼,只见车厢里躺着一个老人脸上挡着一块白色布帕。赶车的人满脸堆笑,对守城的士兵说:“这是我爹,患了时疾,我接他到汴梁的医馆看病。”
守城的官兵听说“时疾”二字,急忙用手捂住了鼻子,挥手示意车夫快点把这辆马车赶走。
车夫挥动鞭子赶着马车走过了城门。马车粼粼,走在汴梁的街道上,躺在车厢里的老人从脸上掀开白手巾,透过车厢的板缝向外偷偷张望,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汴梁城,仿佛换了人间。
忽然一队巡城的士兵各带刀剑迎面走过,领头巡城的人骑着一匹白马,马上的将军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中拿着一杆丈八蛇矛。他的马与这辆马车擦身而过,躺在车厢里的老人浑身哆嗦了一下,他低声惊呼道:“林冲!”
那个将军带着一队巡城的兵马从马车旁边走过去,林冲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挂着蓝布车帘的马车,他叫住那个赶路的车夫说:“车里是什么人?”
车夫站在林冲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回禀将军!车上躺着我爹,他患了时疾,已经病了三日,郎中说,一定要赶走中午之前施针,如果错了时辰,性命难保!”
林冲是一个天生的软心肠,看不得人受苦,更何况是人命关天,听了车夫的话,就一提马的缰绳,让士兵放那辆马车先走。那车夫冲林冲唱了一个大喏,急忙赶着车,向朱雀门的方向跑去。
车里的老者正是高俅,他躲在车厢的暗处见到了林冲,惊得脸上冷汗直流,幸好林冲放过了这辆车,如果林冲用手中的丈八蛇矛挑开车上的帘子,说不准会一枪将他刺个透心凉。
赶车的车夫,正是潜藏在汴梁城内的猎鹰武士,上一次玉箫偷火雷得手,也是通过他的渠道宋到了金军大营。这一次,粘罕元帅听到了宋朝在加紧研制新式武器的消息,他让这个低级的武士听从宗弼的命令,协助高俅混进汴梁城,利用高俅原有的关系,将叶春这个能造奇技淫巧的工匠弄到金军大营。
车夫赶着马车从马氏绒线庄的门前走过去,只见一个俊俏的女子站在绒线庄的门前,绒线庄的门口有一个很大的竹架,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丝线。走进店铺里面,四面的窗子都开着,一个十分宽大的绣花架前,坐着几个分针走线的绣娘,她们都是文绣院的老绣娘马氏的弟子,她们正在绣一幅九龙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