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摇了摇头:“抱歉,我没空。”他不去看厉高反应,径直与他擦肩而过,大步行开。
两者交错的时候,厉高的右肩颤了一下,那一瞬间流溢出的杀意浓烈得像一坛打碎的酒,化为实质缠绕在秦言心头。然而他终究没有出手,尽管手指几乎要嵌入剑柄内。他甚至没有回头去望,因为害怕自己失去理智。对于身后那个深恶痛绝的男人,他决定要用小姐能够接受的方式对付他!
秦言沿着昨日走过的路,来到湖塘边。远远地,他就望见了片片洁白花瓣随风纷飞的美妙场景。那花瓣似乎起自湖底,似真似幻,一圈一圈将岸边小亭缠绕起来。秦言极目眺望,目光穿过漫天艳丽的花瓣,却未在小亭中瞧见叶星河的身影。
她不在……
秦言心中有些失望,随即又生出疑惑。既然她不在的话,这些花瓣又是来自何处?
他走上前去,将身体沐浴在缠绵柔风与翩翩芳华编织成的唯美的色彩中,慢慢临近空无一人的小亭之时,忽然听到湖塘水面的尽头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刹那间如雪山冰莲初绽,将无比澄澈晶莹的光辉映入心头。金色的阳光播撒温暖,映照一池潋滟粼光。那声那曲彷如被圣水洗涤过的玉石,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却传颂着悠悠古韵。
秦言失神了一刹那,恍惚间以为自己再遇故人。倾时醒转,凝神倾听,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曲调。
跟玉寒烟不同,跟慕城雪也不同。那笛声悠悠荡荡,毫无半点凝涩,似欲将人引入净土。婉转挥洒间,唯有普度众生的慈悲,不含半点自我的忧愁。
秦言听着听着,渐渐皱起眉头。这曲调美则美矣,空有无上的境界,却失去了自我,简直不该是出于人类之手。无相无我的大慈悲大解脱,除了光耀三界的佛祖,还有谁能达到呢?
高雅之乐应是哀而不伤,此等欢快之曲却迎合了天下众生。只是此时候的秦言却开始觉得,昔日玉寒烟和慕城雪的那种极度哀伤的曲调更值得怀念,因为那好歹是出于她们本心……
他循着笛声的韵律,从万千扬起的花瓣中穿过。虽是片叶不沾身,尽量融入这方洁白天地的脉动中,却终是由于自我的执念而表现出了与周围环境的一丝不和谐。他行至半路,就听出了笛声中的一丝漾动,随着距离的靠近,那丝不协调愈发清晰,终不复初时那般宁静出尘的纯净。
吹笛之人似乎远在湖面的另一头,却已然发现了他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秦言止住了脚步,笛声也戛然而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