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臬专程的秉烛夜谈在我拱起手来的一声声的客气中结束了,他随手将烛台放在桌上灭了。
雪花微弱的荧光透进窗来,融进了屋内的夜色,我听见罹臬躺回床上微不可闻的声音。
听着渐渐湮灭在无边的黑暗中的声音,我突然道:“罹臬,处理完胥泽兄的事后我就跟你回九重天。”
暖塌那边的人没回应我,半晌,才带着点沙哑又醉人的尾音回道:“唔……”
与罹臬秉烛夜谈后的我辗转反侧只觉得难以入睡,短短一夜过后我发现这已经不单单是难以入睡那么简单的问题了。湛王派来照顾我起居的两个小丫头叫了我足足半刻才把我从床上扯起来,我睡眼朦胧下了床,走近暖塌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待我定睛一看,暖塌那边我昨夜给罹臬临时搭好的被窝已然不复存在,塌上平静得如同平地上的湖水般没有一丝波纹,好像从来没有一个眼眸里清澈得映着烛光的男子来过。
虚惊一场,冷汗连连。
我舒口气,结果一旁小丫鬟递上来的水漱口洗脸,坐在妆镜前漫不经心地梳着头发,时不时往暖塌上瞧去——那里一直空空如也。
一旁给我梳头的小丫头最先发现我魂不守舍盯着暖塌,俯身柔声问我道:“姑娘为何大清早的一直望着那暖塌坐立不安?”
我朝她敷衍一笑,道:“哈,没什么,只是昨夜我把暖塌旁边的灯移到桌上去了,以前看习惯了,这乍一看少了盏灯有些不适应……哈哈……”
以我自小逃课早退与文曲星君打马虎眼的经验来看,方才我胡诌出来的东西实在没有什么可信度,奈何这些凡人一个比一个善良一个比一个淳朴——也可以说他们一个比一个蠢,她竟然信了。
我:“……”
欺骗这样善良的凡人,本神君真是良心难安。
几个小丫头伺候我梳洗完毕,早餐便一道一道地端了上来。我在他们湛王府住了不过一年的光景,那湛王早就将我的喜好摸了个一清二楚,他知道我喜食甜品,便着人将我的一日三餐外加下午的茶点全部安排成以甜为主。须知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啊。此刻九重天上一天一夜尚未过去,我在人间度了三百多日,吃了一千余餐。阿弥陀佛,我滴个乖乖,如此一换算,我就是每餐只吃一块甜点,那也相当于一日之内吃了一千多块。就是我再怎么喜欢吃甜的,到眼下这地步也该想吐了。
不得不说,这凡人的牙口胃口还就是好。
于是,我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