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种温柔的、暖和的触觉从我的脸上传至心灵府邸深处,心脏传来了冰河被暖化消融、冰块大片大片破碎的声音将我早就飞到九天之外的元神唤了回来。抬眼时,只有罹臬透过冰凉面具微微垂下的眼帘微微颤动着——他在一丝不苟的给我系好灰狐毛镶了领的披风。
披风的下摆实在宽大,以至在凡界冬夜刺骨的寒风里彩旗一样威风凛凛又错落有致的翩飞招摇着。布帛在北风里被大力的拉扯着,巨大的响声狠狠敲打着我的耳膜以彰显着它的好质量,让接下来罹臬的话显得那么地不真实。
“凡界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多穿一点?”
说着,他把我的手捧到嘴边呵了两口气。
一阵暖意经我的手传进心里,它被人宝贝似的对待着,极没出息地停在那里不肯缩回来,我僵持着这个有些尴尬的姿势,道:“我原本穿得挺厚,只是胥泽用法术将这院落烘得暖和,便把夹袄脱了。”
“胥泽?你碰见他了?”
因一副面具挡着看见他的眉眼,只能从他漫不经意的语气里猜知此时此刻的罹臬仍是一个冷漠但理智的罹臬,于是乎,本神君心惊胆战大道:“是啊,虽不知他是为何来了凡间,却来探视过他两三次——他就在屋里。”
罹臬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搓了两下,一面领着我往屋里走去一面极是气定神闲的问我:“胥泽修为不错,他都解决不了的麻烦定是个大麻烦,惹在你身上,可曾受伤?”
“哈,自然……自然不曾……”我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将这事说给罹臬听,却又觉得先前不久胥泽才夺了他的未婚妻,夺妻之恨自然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消得下去的,此刻胥泽兄若有求于罹臬,少不得一番刻毒的挖苦。转念一想,我似乎又同样受不了胥泽兄的尊严被人当做烂抹布一样践踏。
罹臬听得我言语里的异样,低头瞧我一眼,约是没见着哪里出了问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不曾受伤神情怎如此恍惚?可是受了惊吓?”
哈,惊吓,世子爷真是英明神武,这个词用的极为贴切,本神君今日的确受了不小的惊吓,一直到现在都没捋清这惊吓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我……”思量再三还是决心要替胥泽挡一挡罹臬,忽然停住脚步索性腿弯子一软扑通跪了下去:“世子爷,臣妾知错了。”
毕竟我是个连自个儿父皇母后都不肯跪的人,罹臬显然被我这大礼的阵仗惊了一惊,继而又察觉自己似乎受不起这样的大礼,生拉硬拽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