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泽又并非无情之人,半推半就着被她拉到太师椅上坐下,不急不缓道:“今日末儿来访,我便陪她出去走了走。”
这个时候,这位公主才终于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明嫱正极富礼节地招呼我入座,被她这热切中藏着冰溜子一样的尖刀的眼神刺了一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好生尴尬。
“扶末道长来蟾宫自然是件喜事,可是眼下……”这公主笑而不语,将一副小女儿家娇憨媚态演绎得恰到勾人之处,通红着脸垂眸低声道:“胥泽,你……你快要当爹了。”
“真的?!”
胥泽有后,对整个十翼谷来讲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由衷的高兴,一把热火将我的心烧的火撩火燎,听此言,我跳脚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万年储君的历练让我当即就想好了说给明嫱听的贺词。只是可怜明嫱新沏给我的热茶,当即被我喷了一地。
然而,当我抬眼看见明嫱一身粗布短褂的书童模样愕然立在原处的时候,一盆子冷水就浇进了我心里,那把火还没来得及兴风作浪就唰得一声,熄得圆满。
“胥泽,你……”
愕然的不光是明嫱,还有胥泽。他怔怔看着公主坐到他腿上,将他的手掌覆到自己的小腹,推开也不是,由着她也不是,愣在了原处。
半晌,胥泽兄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轻轻将那公主往前一推。
“文晓,我……”
从前看折子戏的时候时常看见娶过妻的书生中举后被公主看上翻脸不认人的故事,喟然感叹糟糠之妻不下堂是为实践真理一番之余将那书生从头发丝骂到了脚后跟,如今这般戏文一样的剧情就在我自己身边上演,我反而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这公主被胥泽兄推了一下,看得出事情有些不大对头,却故意买傻问道:“胥泽,你这是何意?”
我不由想起司命星君对我曾说过,这人呐,就是一个贱字,明明知道答案,却偏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