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正所谓不同,不相为谋。这凡人既不相信我这个下凡来的神仙,我对他再怎么真诚也白搭。虽是如此,但他在尊贵不过一区区一个凡人,我实在没道理同他一般计较,便依照平日里见了言关那样不三不四对他揖了一揖。
“王爷说笑了,小女子活的好好的怎么会不怕死,方才只是就事论事,王爷若不喜欢听我不说了就是——不过在我家乡那边,乡亲们都叫我赛半仙。”
这王爷不为所动,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少年端着热茶的手反而抖了一抖。
“皇兄,臣弟看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男子沉默不语。半晌,他忽地站起来,白衣翩翩落到我面前,拿一把精镂檀木扇骨的折扇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身为皇子,生在帝王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说我命薄?”
是在为难我,身份地位与命薄不薄本身就没什么联系,可是两者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一般叫我一时之间扯不清东南西北。好在我的履历虽比他高出了不止一条银河的档次,其本质却是如出一辙的。由是,我拿我自己的亲身经验好心劝道:“这位王爷,你说你是人间富贵花,我倒想问你一句,你在皇家过得可还开心?小女子不才,依稀记得不知从哪儿看来一句: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这一生究竟该是什么样的,其间个中滋味,怕是没人比你更清楚了——还有,请把你的扇子从我下巴上拿开,在我家那边,这是一个轻佻的行为。”
那男子心思被我点透,眉眼陡然一暗,似乎有千丝万缕数不尽的惆怅暗潮一般涌了出来,在他收手转身刹那间,折扇轰然展开,上面铺陈着锦绣河山猝不及防的映入我的眼帘。
那手笔,那气魄,与先前在胥泽房中看到的几幅字画竟一般无二。
在艺术造诣这方面,文曲星君曾在我毕业考试的试题上舞文弄墨般大笔一挥道:小姐身子丫鬟命。我拿着这份评语,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百思不得其解。本着追本求源孜孜不倦的精神,我拿去问易北,从他那张美如画卷的脸上我头一次看到了极为克制,极为隐忍的笑容。
“星君的意思,大概是在夸你眼光毒辣好东西一眼就能挑得出来……可惜眼高手低看得出来造不出来——通俗一点说就是个绣花枕头看上去挺排场其实什么都没有。”
唔,易北都认可过了,可见本神君我在这方面的眼光很毒辣。
那么,不是我认差了,必定就是这扇子真的出自胥泽之手——我记得胥泽此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