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感叹的空当,座上的女子首先发问:“你就是九重天来的那个公主?”
听到她声音的我本能地抬起了头,恰好碰上高台上她也恰看向我的眼睛。
这应当就是罹臬的姬亲了吧。
本神君再不济也是个在九重天上当了两万多年储君的人,没想到世面见得还是忒少,竟是头一次碰上气场这样强大的女子。
于是乎,世面见得忒少的本神君颇有些紧张。
紧张这滋味,还是本神君活过的两万多年里头一次碰上,初次见面,有点激动,也不知道形容得对不对。
这滋味,大约跟头一次见公婆的小媳妇的滋味有一拼。
“你既嫁给了罹臬,应当提早就晓得他在两万年前同那欲海的鲛鱼公主定下了亲事。薷玖性情柔淑,又与罹臬情投意合,两人极为登对。我可暂且不管你先前是使了甚手段让我罹臬愿意娶你,可是我要你记住,这里是十翼谷,不是你们九重天,本尊眼里,可不似你父皇能容得下那些个脏东西!”
罹臬他姬亲这厢说话极有水准,寥寥三句话,既坐实了我使手段勾引罹臬的事实以平息了罹臬未娶妻先迎妾的悠悠众口,又向所有人表明了玄冥一族的立场,还警告了我少学着皇城里众嫔妃那般勾心斗角耍心眼害人。
同样是女子,我说出来的话却不能像她一般气势浩然,表意丰富,真真是惭愧啊惭愧。
继而,她又瞥了我一眼,在十翼谷众人面前将我的身份踩到地上蹂躏的七零八落:“你嫁到东宫去,那可是将来要伺候世子妃的,再者世子对他与你的婚事似乎也并不上心。娶个小妾罢了,又不是甚正经过门,连世子都不来,你却要盖个红盖头。还不快快拿了,替薷玖公主倒上杯茶水滚去东宫!”
我佩服自己此时此刻的定力。
若换做往日九重天里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帝姬,碰上敢这般同我讲话的人定是要跑去活活把她身上的皮给扒下来,而此时此刻的我竟风雨不动稳如泰山地跪在那里,乖巧答了一句:“喏。”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果然要先劳他的筋骨,饿他的体肤,空乏他的身心,贬低他的灵魂。
身怀重任,委曲求全。我乖乖把盖头摘下来,微俯下身子以示礼节。
只是紧张之情因罹臬姬亲这通蹂躏更甚,让人忍不住想要抬眼看看她现在的脸色。
于是乎,悄悄地,我起身,正如我悄悄的俯身,我悄悄地抬眼,看向高台的女人。
只是没想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