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我已在神女祠堂住了半个月过去,神女祠前十里玉兰就在这几天里恍然开了个烂漫,纯白无暇,温婉柔腻,颇有神女冰清玉洁的风采。
我日日跪在神女祠替九重天万神祈祷,为我易北祈祷,望神女保佑九重天能在我父王这昏庸君主的手底下撑过去,望我能找回积骨石顺利复活易北,从此同他周游三千大千世界,平平静静度过一生。
我还记得那天刚刚是夏末入秋的时候,带着凉意的晚风将神女祠满院子的寂静虫鸣里铺上了一层桂花香气,易北带着我坐在撒满了积水搬空明月光的厢房屋顶上,细语萦耳,过心难散。
他说:“末儿,有朝一日,我定带你离开这茫茫九天,看三千大千世界开出各种过眼繁花。”
可惜过眼繁花没看见,神女祠的门槛倒是快要被皇城里那几个因为我的婚期将近吓得心惊胆战的神仙踏破了。我深知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道理,可是无论这一天在怎么冗长也不必做到一天来看我三百次吧。父皇后宫佳丽总共三百人,细细一算她们每人竟是每天都要带上宫里的几十个小仙官小仙娥浩浩荡荡地来上一趟。我看着神女祠空前热闹繁荣昌盛的景象,再与之前它冷落萧条寂静肃穆的境地相比,很是感动。
正因为本神君对神女这一腔热血满心敬仰的态度,神女祠在众仙家心中的地位又提了不知多少倍。
既然婚期将至,我又将神女祠的地位提拔得空前盛大无与伦比,我自然松下了口风,答应回昭阳殿去等玄冥到九重天抬轿子的那天。
未央宫门千重锁,昭阳殿内柳色新。说得,或许就是今天这光景。我坐在浮着精致雕花的紫檀梳妆台前木然呆滞地乾正殿里送过来的仙子给我把头发绾好。
按照如今受宠的蕴侧姬的话说,我自幼被人娇纵惯了,以致使玄冥皇子来访的时候这样不给父皇脸面,这次出嫁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事端。只怕不将那大红盖头织进我的头发里,我断然不会安生。
只因父皇被她哄得言听计从地宠着她,索性吩咐了一干小仙子照着她的话办去。
替我梳妆的小仙太过实在,拿着掺了天蚕金丝的红色锦线在我头发里穿梭了好几个轮回,约摸着我若硬扯它必然能连同一大片头皮扯掉才肯作罢。等她把这块红盖头结结实实缝进我头发里,一片红朦朦的浓雾遂在眼前拢起。万事万物,具隐匿在期间,直教人看不清晰。
那几个小仙子见我已穿戴完毕,合掌行了个万神礼小心翼翼道:“殿下,奴几个已替殿下梳妆穿戴完毕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