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文从袖中抽出了昨天秦凌在晕迷过去之前交给他的那份诉状,往秦凌面前一递。
“昨日这东西交到我手里,你就晕了。”段成文抖了抖手中的诉状,和秦凌说道。“我觉得这东西我总该等着你醒过来再看。”
秦凌看着诉状上的血色,又看了看手里的药碗,索性一个仰头将药液一饮而尽。
“江南产官盐你是该知道的。”秦凌将手中空了的药碗放在床边,说道。“我所在的槐庶县与邻近的松郴县、万年县都有盐井。去年年末时,我与松郴县、万年县的县丞同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发现在三县的官家盐场之中,报损率年年攀高,盐场的账目和库存明显对不上号。”
“你怀疑有人在官家盐场里头动了手脚?”段成文听到了此处,不由开口了,“你们确认了吗?这可是要掉脑袋、牵连一家子的重罪!”
“我们三县都只是依靠着盐场的小县城,我们三人最开始是也只是疑心,可是越试着往里查却发现得越多。渐渐地发现府城有人竟然参与其中,这倒不足为奇了。官家盐场的账目本来就是要上呈到府城去的,那么多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的问题,为什么府城那边数年来都没人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然后呢,你们被人瞧出了马脚吗?”段成文思虑了一刻,才又问道。
“是啊,我们三人都只不过是小小的县丞而已,平日里不过是配合着县令做些文书工作,偶尔决断下邻里村户之间鸡鸣狗盗的一些小案子罢了。”秦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摊开掌心满布着的细碎伤痕。“我们三人将查的证据分抄了三份藏于家中,想着要想法子将这件事情越级报出去,只是一时寻不到合适的门道。很快地,我发现在我身边和家宅四周多了些陌生面孔,我知道怕是幕后之人找上门了。我死了不要紧,只是我妻儿无辜我得保全她们。幸好我妻子的娘家是漕运把总,家中不仅有守宅的护院,在当地也颇有些声望。”
“你将妻儿送回了娘家就启程往帝都来了吗?”
“倒不是,我原本想着既然我被盯上了,我的两位同僚也该是被盯上了。那一夜我送走了妻子儿女,实在心绪不安,便借着大雨溜出了家门,想要去往两位同僚家中示警。谁知我的预感成了真,我去得迟了,两位同僚连同家人在那一夜俱被屠尽。”秦凌想起那个雨夜中,自己双眼所到之处到处都是猩红、焯烫的血液。“他们的家中被明显地翻找了一边,他们手上的证据都不见了,只留下了我随身携带着的这一份。我潜藏了行踪数日,却只看得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