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兰从永寿大长公主府风风光光地出嫁了,三日回门时,韩元兰一袭红裙衬得脸上红粉菲菲,身边的年轻男子对她亦是呵护有加。
柳菽芙拉着韩元兰的手,止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她,见女儿眼中只有愉悦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时,柳菽芙不住落下泪来。
“母亲,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韩元兰见鬓边渐生白发的母亲落泪,忙取出自己的帕子为柳菽芙拭泪,柔声劝慰道。“我如今日子过得很好,夫君对我爱护、尊重,公公和婆母对我和蔼、慈善。母亲总该对我今后的日子放心了吧?”
“嗯。”柳菽芙含泪破涕为笑,拉住了韩元兰的手细细摩挲着。
当年她遵从旧日婚约远嫁蜀中,嫁给韩家并不受宠而且常年卧病的长子,她的心中不是没有不甘过的。病弱的丈夫是个很温柔的男子,她又和他生下了一双可爱的龙凤胎,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丈夫的身体甚至还将养回来了一些。
可是谁能料到那一年蜀中会闹那么大的一场雪灾,暴雪下了一日又一日。偏巧丈夫的弟弟在任上贪污,公公、婆婆对幼子宠惯无度,逼着自己和丈夫出钱为其填补亏空。可在丈夫因为出外奔走而受寒奄奄一息的时候,韩家除了自己一家人守在丈夫病榻前头以外,竟没有一人在乎他的死活。
丈夫刚刚断气,她的一双儿女扑在父亲的身上嚎啕大哭,她还没来得及收敛丈夫尸首。
公婆和小叔姗姗来迟,在见到躺在床上连丧服都还换上的丈夫时,说得第一句话竟然是逼迫柳菽芙过继小叔的庶长子。
柳菽芙哪里不知道公婆打算,他们不要脸地视丈夫和自己的亲生子如无物一般,还不是想彻底将丈夫留下的和自己丰厚的陪嫁据为己有。
柳菽芙知道自己在蜀中人单力薄,自己不仅要保住丈夫和自己的财产,还得护住一双尚未成人的儿女。她只得虚应下来,许诺等丈夫下葬后再操办这些事情。
实则让他们放松警惕,她好召集忠心仆从,连夜收拾行李,房屋地契、金银首饰一并带走,剩下一应贵重什物她宁愿让人砸了、毁了都不愿意便宜他们。她还让人准备了上好棺木,带着丈夫尸首连夜出走。
好在丈夫咽气前彻底看清父母面目,留下遗言不愿葬在韩家祖坟,不愿死后清净生活来日还要被他们打扰,只说让柳菽芙为他寻一处山明水静之处做他的长眠之地。
她为丈夫寻了块好地下葬后,带着忠仆和儿女、财物车马不停地返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