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惊醒,“若初,”
若初应声跪地,泪落不尽,“殿下,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为了我们两个无缘的孩子,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怕,真的怕,你下一个处置的无辜人命,就是他们的新生命。我们没资格做他们的父母,可我希望他们再投胎的时候,一样可以一生平安喜乐。”
“若初,”他眉头微动,似乎在这一刻已然洞悉她想做的一切,“你真的,要这样吗?十年相守,死生不悔,”泪珠在他眼眶打旋,很快随着颤抖的目框飞流直下,砸在她盼望的手心,“你真的,都不要了!我们,真的只能这样吗?”
“你会答应我吗?”若初痛心的泪花,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断,她合手郑重磕头施礼,“若初最后一次求你。为了我们胎死腹中的孩子,你会答应我的,对吗?”
他骤然跪瘫在地,握着她冰冷的双手,像一个即将失去一切的孩子,不顾多年威仪,哭得椎心饮泣,形神俱灭。
直到情绪高涨到严重失控的局面,他才拥她入怀,却依旧泣血涟如,抖落满地,颤抖的嘴角几乎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好,我答应,我答应,你。”
若初躺在他紧绷的怀中,也无法自控的饮恨吞声,椎心饮泣。
十年夫妻,一朝缘尽,她也舍不得他,可她真的无法再服自己留下。
她爬起来继续焚纸烧香,“孩儿啊,你安息吧。愿你这一世,可以投生在一个父慈母爱,兄友弟恭的家,平安幸福。”
他擦干眼泪,紧随其后,“若再投胎,还要做我儿子,我们父子缘分,不会那么浅。”
丫鬟上前为两人各斟满一杯素酒,若初环倒入身旁的草丛,“我还想借此机会,祭拜一下你们的舅舅舅母,爹娘不再身边,他们会帮我照顾你们的。”
元僖也将酒倒入丛间,“若尘,这次,我没能护住你,愧对你的父母长姐。”他黯然望了一眼默然焚香的若初,坚定而又凌然,“可无论以后如何,我在此立誓,只要我赵元僖还活着一,此事,就一定追查到底!”
丫鬟再上前为他们斟酒,李忠在一边忍不住催促道,“殿下,不早了,不能误了早朝啊。”
他置若罔闻,摆手令其他人都候在一边,捧着沉重的离别之酒,望着同样目不转睛的若初,目框情动而又期待,“若初,你好久没唤我二郎了,能再叫一声吗?”
若初黯然低头,这声呼唤伴随着两人走过整整七年的期待,当初的信誓旦旦,仿佛还发生在昨日,可今日却不得不挥剑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