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调用她的消息跟宋太太说了。宋太太关切地问她,上头还没有可能改主意。
宋玉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托着脑袋,懒懒地对着油灯发呆。
“姐姐,你带我一块儿去吧。”只听得懂“城外”二字的宋津方,抱着一个足有他两只胳膊那么粗的木陀螺,从院子里跑了进来。
王婶拾起被丢在地上的鞭子,一路跟了进来。
宋玉芳看见弟弟,脸上就绽开了笑意,招着手让他过来。一边替他擦额头上的上,一边嗔他:“你这小家伙,就想着玩儿,我是去工作的。”
“我不说话不就得了。”宋津方像个小大人似的,将胸脯子一挺,伸手拍了两拍,“我还能帮你们算账呢!一一得一,一二得二,我能一直背到九九八十一。”
宋玉芳看他那稚气的样子,脸上又挂下来一条鼻涕虫,不禁笑得更开怀了。
宋太太却没心思听小孩子家胡闹,暗自伤神地念叨着:“虽说替你们找了落脚的旅馆,可是没个放心的人照应着,还是早出晚归的好。但那样又太辛苦,冰天雪地里来去,就是坐车也得赶个老早。读了那么多年书,最后倒落得跟卖苦力的人一样过日子了。”
“就一个月,忍忍吧。”宋玉芳把弟弟交到王婶手上,这才转过来,安慰母亲道,“妈,你别担心,我自己会打算的。刚才顺道就去找了常在胡同口上揽活的李大虎,包了他一个月的车。他为人总算老实了,住的又是离咱家几步远的大杂院,应当没什么问题的。况且这笔费用是可以报销的,就不过睡的时候少了。”
宋太太拿眼瞧了她两记,像是在听的样子,可一出口还是那句老调调:“看来呀,那起读书人也是瞎嚷嚷。这女人下半辈子要想过得好,还是得望着能找一个好夫婿。”
“妈,你……”宋津方才开了一声口,机敏的王婶就把他的嘴给堵住了,偷偷地从衣服袋里变出一颗糖,把他骗出去玩了。
宋玉芳这才敢板起脸来跟母亲闹别扭:“您可别胡来,鄂家的事绝无可能的。我听着就不靠谱,一个留洋回来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家庭包办呢?真要是肯答应,八成是个不读书出去混日子镀金的浪荡子,再不然就是屈从的。我虽然不是什么贵族千金,却也不是个无用的人,何至于要去过那凑合的日子?再说了,我的话对鄂老太太说的话虽然委婉,但意思是明白的。这强扭的瓜,运气好呢是缓刑,成就了怨偶再慢慢地发作;运气不好呢他家的少爷一知道这层意思,指定就要大闹起来。咱家也不是外乡人,闹大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