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临时调派来的人心里很有些怨言,但此刻不是置气的时候,谁也没提什么,只管完成手头的工作。
###
一直到大小会议室的记者都散了,傅咏兮才气冲冲地一路走一路抱怨:“什么意思嘛,我不是计较这工作该不该我们去做。也不介意让我们跟无头苍蝇似的,哪儿缺人就拉到哪儿顶班。可是,可是能不能不要打这种哑谜呢?”她气得摊手拍了两下掌,鼻子里冷冷地哼出声来,“或者这些高高在上的压根儿也不认为,我们是来工作的,对于临时任务应当有知情权。所以才扔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人就走了。我们赔了半天笑脸,战战兢兢预备了那么多说辞。到头来不过是车马费不够分了,现找出纳去提,咱们只是去拖时间罢了。”
就连向来脾气内敛的冷秋月也抱怨不止:“就是啊,早说早痛快嘛。我跑去文书办,人家也是这样说的。一句话不撂,就说要我们全权负责,算怎么回事儿?大家都说,也就是我们这样的新人不懂反驳,换做旁的人才不肯糊里糊涂地答应呢。”
宋玉芳则连连摇头叹气:“可不是,我去大会议室那儿偷师也是难极了。门口两个管招待的,上来就要我帮忙推着门,否则外头还有记者要源源不断地进去。这都不算,我也很尽力,他们却一直怪我使不上劲儿。既叫我帮忙,我能不能办好这差事,他们看体魄还没数吗?”
三个人为了一大早的气烦,正喋喋不休。不知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位主管,以为她们很空闲,就从老远的地方吼了过来:“这是在干嘛呢,赶紧都回岗位上去。”
###
宋玉芳复又回到沈兰的办公室,按照她留的便条,一样一样地归置那些做到一半的工作。
不多久的工夫,就有人敲门进来,不是别人,正是何舜清。
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宋玉芳,见他来了,忽然鼻子里一酸。先想到,既然总处有远见要支持妇女出来工作,怎么就没有考虑到人事安排的一层。若是负责带练习生的组长和主任,是何舜清这样的进步青年,该多好呀,也省得三天两头受那些闲气了。
可再一想,跟着何舜清不就时常有机会见到那个叫“桂香”的姑娘了嘛。那得多别扭呀,没准夜夜都要做怪梦了。可自己又算什么人,凭什么为人家而别扭?
更何况一个单身的男子,与一个误入红尘的女子,简直是青年们津津乐道的剧情了。人家只要不触犯道德底线,爱情对于每个人都是一种自由,有什么可供人别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