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自由,单靠一个“勇”字,怕是不能成事的。
因就暂时忍下一肚子的委屈,小声说道:“这话未免说得早了些,一来还不知道银行收不收我。这二来,学费还只是一句话罢了。要像我这几年读高中似的,回回见面回回说学费全包,临了一个子儿都不见,还不是干瞪眼吗?”
一句话问得宋子铭竟有些窘迫了。加上宋玉芳表现出来的,对于未来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宋子铭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心里盘算着回家找宋太太商量商量。
实际上呢,这话本也问得不经心。在他看来,这样的大事总该由长辈议定的,哪里轮得上黄毛丫头说好不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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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还是让小玉接着念书吧。”宋子铭往长条凳上一坐,端起茶杯来,沉吟道,“如今时代不同了,亲戚家里无论男女,都送孩子去念大学,还有留洋的……”
望着丈夫那一脸可惜的模样,宋太太不由冷笑了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亲戚有多富贵,成天地挂在嘴边。可人家是人家,咱们是什么?”
宋子铭抿了一口茶,把头埋得很低,既是张不开口去回驳,也是惦记女儿的前途问题,没心思拌嘴。
宋太太却看不过他这种沉默,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仿佛是故意要这么冷着。因为这话点破了他家里那些狂三作四的小人做派,所以哪怕宋太太的话不假,也懒得去搭理。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正烧着水的铜壶先就顶着盖子,噗噗地叫了起来。
宋太太转过脸去,提起铜壶一面往瓶里装水,一面絮絮叨叨地发泄着:“说是亲戚,碍着祖宗规矩,一年三节不好意思不走动。那起亲戚呢,可怜咱的,把家里富余的东西成车成车地装上;瞧不起咱的,转眼把咱的伴手礼往鸡笼子里一扔,就当没见过似的。”
宋子铭听得脸红了,不满地啧了一声:“你又扯这些老账做什么?又不单咱们家这样,人活在世上,总会碰见些冷暖常情的……”
“我就是受够了这种常情!”宋太太弯着腰,把空了的铜壶狠狠往地上一摔,红着眼圈道,“我问你,你忽然改主意,要让妞儿上大学,究竟是为什么?是,四年前是我不服气处处矮大木仓的人一头,非要跟老太太赌气,憋着一股劲儿想送妞儿上大学。但那时候,你月月都能往家拿钱呀!眼下却不同了,先是闹什么革命,革完了又去祭什么天。今天这个军,明天那个军,穷人闹饥荒不说,就连阔人也开始三天两头地跑当铺了。我们一家四口的吃饭都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