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从记事的时候起,就是攀岩采药,修真练气。灵州山的山气水气,地脉阴阳脉,千奇百怪的虫草鸟鱼,枝叶果实,都让须臾认识了一遍。她从来没有和外面的人,有过任何交往。
为什么师祖会这么嫌弃她、痛恨她,还要养着她?到底是什么罪孽,要让自己的师祖这样坚守?能够让她这样戾气十足、难以安稳的人,在这个寂寞荒凉、与世隔绝的灵州山里面苦苦守了八年?那一定是很吓人的事情!
难道要发生什么了?
地崩山摧?雷电交加?还是洪水泛滥?会不会很可怕?
可是,在须臾安静地站在树下,一动也不敢动的时候,这一天就和往常一样度过了。
灵州山不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春天妩媚的手这时候正温柔地光顾着这里的一切:草木开始回春,溪流开始鸣响,还有满树满树的春花开始绽放。
并没有什么巨响,或者雷震、阴霾,让这里的一切发生一些些变化。
甚至连下雨都没有啊!一副晴朗美好的样子。
既然等了八年,总该有一点不同寻常才是。
须臾用眼睛偷偷观察了一下玉裳使者。很显然,她也发现,这一天和往常一样。
她看了看轻松自然、坐在树下看天上云彩的须臾,甚至偷偷松了口气的样子。
……
到了第二天,还是一样啊!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须臾在树下点燃枝干,烧了一点药茶,吃了一点果子。
从小到大,须臾就是这样生活的。薄粥偶尔喝一些。大多数的日子,就是喝点药茶,吃点果子。
玉裳使者的心,似乎稍微安静了一些。她的眉头有些放松,手又开始整理她光滑的、一直垂到脚边的、万千烦恼丝。
“师祖,已经过去两天了。师祖在等什么样的时刻?”看见她埋头沉思的样子,须臾还是犯了贱,忍不住张嘴问她。
“你需要知道那么多吗?师祖的事情你一个贱丫头乱问什么?”师祖气冲冲说。
“是,师祖。药茶已经熬制好了,师祖用一点吧。”须臾递上药茶。
“放在石凳上面。你听着,还有一天的时间。从现在开始,你就站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听到没有?”师祖厉声呵斥说。
“是,师祖。弟子遵命。”
师祖嫌恶地看着须臾。看着她一副乖乖服从,绝无乖谬的样子,她似乎才放心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