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闻言心中一凛,忙四下寻找金角兕的踪迹。突然,只感觉后腰和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原来那金角兕趁三人交手的间隙,早已潜伏在李长歌身后,又趁其不备,一头顶向了他的后腰。巨角贯穿了身体,霎时间,李长歌身前身后鲜血如注。
“救……救……”
李长歌见自己身负重伤,一时间仓皇失措,竟想向杨可名二人求救,谁知一张嘴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杨可名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我没你这个外甥!”
不断袭来的剧痛让李长歌一脸绝望,他踮起脚尖,两手一通乱抓,拼命想要摆脱金角兕的巨角。
此举似乎刺激到了三足金角兕,只见它一边怒吼,一边用力地摇晃着脑袋。李长歌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毫无招架之力。身上的伤口瞬间被撕裂开来,在摇晃中被甩出老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足金角兕仍不罢休,扑上前去,扬起铁蹄疯狂的踩向李长歌,滚滚烟尘中传来一阵骇人的惨叫声。
片刻,尘埃落定,三足金角兕回归平静,喘着粗气看了杨可名一眼,缓缓消失在夜幕中。
待三足金角兕走远,二人这才长出一口气。走近一看,见李长歌已经毫无生气,此刻正以一个极为怪异的姿势倒在地上,想必浑身的骨骼筋脉已断的七七八八。腹部一片血肉模糊,巨大的伤口险些将他拦腰截断,五脏六腑散落一地,死相竟与那三足金角兕的幼仔如出一辙。让人不禁感叹这世间真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看着李长歌的尸体,杨可名的脸上却不见半点喜悦。想到一直以来企图致他于死地的竟是他心中敬仰之人,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一股悲凉之意悄然涌上心头。
苏凉衣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平静道:“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而你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修途崎岖,人心险恶,为了利益,至亲至爱亦能反目,区区一个李长歌,实在算不得什么。”
“至亲至爱亦能反目……”杨可名想到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为子报仇的撼地暴猿和三足金角兕,苦笑道:“这便是修者的宿命吗?如此说来,做人反倒不如做禽兽好。”
“这是李长歌的宿命,不是你的宿命。”
杨可名一怔,微笑道:“谢谢。”
苏凉衣继续道:“李长歌之辈,纵能成就一番伟业,可其心性注定与大道无缘。大道无情,然欲证得大道,须得有情之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