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书柜旁,将刚刚又手抄了一遍的《左传》拿在手里,似乎在揣度应该归于哪一类才好。
“阿翁,救命啊……”刘不害哭丧着脸,四肢伏地叩首,开始哭惨。引得宫殿里的儒生们频频注目,大部分识趣的只是眼角余光瞄一眼就赶紧离开宫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刘德没有理会,只是将《左传》放入书柜里,再拿出一部竹简,翻了翻说:“《论语*乡党》中说,孔子的朋友死了,没有亲属为其收敛。孔子就说由我来办丧事吧。”
颇有深意的说完,还是不理刘不害,捧着竹简走向宫殿中间,那里摆放着一排排并列的草席,有稷下学宫坐而论道的排场,随便找了个席子,整理衣衫,拎起长袍跪坐,便开始认真阅读竹简。
刘不害直接懵逼,尽管清楚自己老爹性子寡淡,爱书如命,还经常玩“我很有道行”高深莫测的把戏,却怎么也没想到你的嫡子闯了大祸,你还这么淡定?
“阿翁,你要救我啊。”刘不害深深俯首,脑门贴着地面悲声哭泣。
是真哭,想到老爹如果不救命,那卫绾一定会上报皇帝,后果令人难以承受。轻则杀头,重则车裂,再严重一些甚至可以上纲上线将这事说成妄图谋反,想要比肩皇帝,不然你坐金银车干什么,还在皇帝驰道上飚车。
刘德不为所动,只是气定神闲的提醒说:“孔子的朋友死了,他替朋友办丧事是为什么?”
“……”刘不害一把鼻涕一把泪,越想越怕,哪还有心思思索你那废话,直接一句:“孩儿不知。”
刘德放下竹简,直面跪在地上的刘不害,面容依旧温和,说:“因为有孔子有担当。你虽没有束发,年龄还小,却也是敢坐皇帝车架的人物,闯了祸要学会承担,而不是在我这里哭鼻子。”
“阿翁,孩儿承担不了啊。”
“哦?”刘德愣神,终于端不住架子。
整个日华宫的气氛突然凝固,仿若死海。宫外突然起了一阵大风,那风裹挟着残枝败叶和朦朦灰尘刮擦着地面,在地面上方刮旋了一阵,猛的袭入宫内,吹得一片狼藉,尘土氤氲,满天散开,好似末日。
刘不害感觉有些东西在心底崩塌了,那风呼啦啦的吹起了他披散的长发,再灌入汗流浃背的颈脖之中,让他觉得很冷。
“阿翁,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触犯的是一个熟人,你和他有旧,只要你出面斡旋,他一定不会追究我的罪过。”
“是谁?”
“御史大夫,卫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