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霍然一亮。
好大一片阡陌。放眼看去,都是割得短短的麦茬梗子。这里已经下过初雪,有些地方残留着薄薄的白冰。一些过冬的小鸟正在一眼望不到边、收割过的麦田里蹦跳。李宏注意到,有条田埂尽头站着个草人。不知为什么,那草人看起来有几分熟悉。
足尖在麦茬上一点,身形拔地而起,不过三五纵跃李宏就来到草人旁。
草人扎得很精细,还穿着身简陋的灰布短衫衣裤,头上戴着顶大斗笠,把面目遮得严严实实。身后还背着个大大的旧荆条筐子。乍看十分逼真。
李宏抚着斗笠和筐子,喉头哽咽了。这顶斗笠和这个荆条旧筐子,原本就是他的啊!他还记得,当初筐子里面装了南瓜干等物事,很沉,差点把筐子边条拉破,是他重新用荆条加固的。果然,在筐子顶部找到了他重新编过加固的地方。经过风吹雨淋,这根新的荆条颜色泛灰,看起来几乎跟旁边的旧荆条颜色一样。只有他能分辨出来。
心底有个地方十分酸楚,一股奇怪的膨胀感觉充满胸膛,眼眶越来越烫。李宏站开几步,细细打量这个草人,越看越觉得像自己。
有人把这个模样像他的草人树在地头。
“宏儿!是你么?真的是你么?”远处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宏蓦然转头。
已过晌午,日头灰黄光芒黯淡,远处阴影里有人悲喜交加地看着他,一个很大的竹编簸箩掉在脚边。正是嫂子婉宜。
“嫂子,我回来了。”李宏镇定地迎上去,声音却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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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间东西打通的大屋子,被厚布帘隔成三间。最外一间进门是北炕,住着楚雄的娘。当中一间南炕的屋子婉宜住。最里间是灶间。当地一张大灶,有个小小的后门,做饭烧炕都在这里。从小门出去就是后院,门外堆着齐房檐高码得整整齐齐的大柴堆。
屋子里暖烘烘的,两张炕都烧得滚热。炕上铺着洁净厚实的被褥,炕边上摞着一叠装衣服的簇新板条箱,一些针线活胡乱堆在小炕桌上。李宏踏进大门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婶娘和婉宜看起来日子确实过的不差。
见到李宏,婶娘淌眼抹泪又哭又笑。问起熊小子,得知如今在山上好好的,吃的饱穿的暖还学写字和本事,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地说要是一起回来就好了。
这个李宏却是很清楚,他笑道:“师父只准了我一人下山,说要过些日子才许二弟下山看婶娘。婶娘不必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