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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倪老板仿佛很难以启齿似得,廖婉玗试探着问了一句,“您同吴买办一定是相识许多年了吧?”
倪老板点点头,“老熟人咯,老吴这个人哦,太实在,其实不大适合做买卖的。他那个侄子也不大成事,但老吴念着亲戚情谊,这么些年都带着哩。”
听完廖婉玗松下一口气来,实在好,实在就说明不能是个骗子。
若说到实在,廖婉玗倒也并不反对。那吴买办按说自己就是做洋贸公司的,按说比起三番两次劝说廖婉玗下南洋,自己做了代理应该是赚得更多。
但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劝着她出来见见世面,亲自开拓业务,还要介绍自己在南洋的人脉关系给她,着实是太过于热心了。
想到吴买办曾有意撮合廖婉玗同他侄子,她不禁苦笑了一下,“吴先生的侄子我也是见过的。”
倪老板打量了一下廖婉玗,不经意似得说,“小廖姑娘年轻漂亮,做事又有能力,往后想必要被踏破门槛的。”
她登报自梳的消息当然不至于传到这里来,为免去不必要的误会,廖婉玗解释了一下,“倪老板说笑了,我是立誓自梳的,做好自己的事情,照顾好弟弟也就罢了。”
南洋这边有许多闽粤来的自梳女,倪老板当然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看待她的眼神顿时不同起来。
有点惊异,又多了几分尊重。
从国内到南洋谋生的自梳女,大部分是给洋人或者是当地富人做仆,在当地的认知中,自梳女几乎就等同于身份地位都比较低下的国人女佣,像廖婉玗这样年纪轻轻做老板的,实在是独一份。
而且,肯做自梳女立誓一辈子不嫁人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家中条件不好,或者是年幼时见多了暴力古怪的父亲,他方才听说廖婉玗出身前鹭州首富家庭,对她的决定,更是觉得大胆。
廖婉玗看他神情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微笑,并不说什么。
这晚的舞会诚如龚延卿所说,有许多人来要请廖婉玗跳舞。大家似乎对于爵士先生的漂亮东方客人都十分好奇,几乎是每个人,都要问问她从何处来。
等到终于散了场,廖婉玗觉得,自己的脸,仿佛是已经笑僵了。
“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若是下次见了面,可千万不要认不出对方来。”
廖婉玗其实早就困乏了,只是碍于舞会尚未散场,故而一直强打着精神,这会坐在爵士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