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砸店的人还没有离开,看见他们回来,又听他讲了句什么鬼话,有人叫了一声“他就是骗子头”,这个倒霉的英国佬,就在众人的拉扯之中倒在地上,最后也分不清谁的拳头谁的脚,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揍。
当日晚报上的照片刊登的十分巧妙,只有松茂稀巴烂的店门口外景和一张洋人经理躺在地上的照片,剩下关于行凶者的容貌之类,一概全无入镜,仿佛这个晚报记者有选择性失明一般。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并且,影响很不好,第二日其实已经没有老百姓再去松茂的店铺闹事了。
但廖婉玗他们之前已经想好了,若是第二日没有,那就一定要派一些自己人去,也不必在打砸,只是堵着门喊喊口号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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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甄顾带着廖婉馨搬出了廖家大宅,白秀珍忽然一下就觉得身边少了个说话的人。
廖婉薇整日不肯回家,说是看见孩子就想起麦润玙,想到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就恨不得要杀了他,可她又不敢动林家的人,故而除了拖着不肯离婚之外,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老三廖婉芳成日里就知道看书,家中什么事情都不管,年纪不小也不肯恋爱结婚,整日就痴痴迷迷各种画本,经常是一两天也不肯露面。
唯一能让她欣慰的眼下也就只有四姑娘廖婉雯,头脑清楚人精明,找了个男人也在政|府里有稳稳当当的体面工作。
白秀珍闭目,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她这小半年来老的很快,鬓角上的白发就要掩盖不住,也不知道是因为许多事情都不顺心,还是午夜梦回,时长看到廖湛山倒在地上时,流血的面孔。
给她捶腿的小丫头在烟膏香味中也是昏昏欲睡,手中的动作时轻时重,有时候干脆连不起来。
她眼睛眯起一条缝隙,看了一眼打瞌睡的丫头,手一甩,铜制烟膏盂就敲在了小丫头脸上。
那东西烧的很烫,贴上的一瞬间,就起了一个水泡。
可是小丫头也既不敢叫也不敢哭,咬着牙,手上的动作是半点也敢停。
这屋子的门本来就是开着的,所以来禀告的年轻男仆也没敲门,只是规规矩矩立在门口,“夫人,谢夫人来了。”
白秀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在烟雾中缓慢点了一下头,“请她等等,我这就下去。”
她没有约过姜知荷,也不知道忽然来访所谓何事,但她还是很快叫丫头给她换了一身能见客的衣裳,呷了一口凉茶,打起精神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