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派人去叫,不过十来分钟,只见一个穿着绛紫色绣白色山茶花旗袍的女子,粉黛薄施,手里头攥着一块丝帕,踩着高跟鞋就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最多十八九岁,皮肤很白,生了一双媚眼,含春凝水地瞥了谢澹如一眼,就笑盈盈地坐到蔡鹏程身边。
涂了粉红色蔻丹的纤指在蔡鹏陈肩头戳了一下,娇嗔道:“扰人午睡。”
蔡鹏程很吃她这一套,搂在怀里揉了一阵,哄了几句之后,对八姨太说:“淮秀,谢团长是你的同乡,你还不快敬敬他。”
这话的意思,在场三人彼此都懂,八姨太淮秀一听说谢澹如是同乡,立时换了江宁话,软软地同他讲,“我老在这个破地方,一年到头也遇不见家里人,难得谢团长来咯,千万同我多喝几杯。”
谢澹如在江宁上过几年学,南京话听得懂,但讲的不大好,这会也不想自揭短处,“我小时候就随父亲南下,家乡话反而不大会,嫂子见笑了。”
淮秀听她这样说,抿着嘴笑了一下,“我七八岁就离开江宁,这到是真缘分了。”
她早先是被亲爹娘卖给别人做丫头的,但拐子对他们说了谎,并不是送去普通人家,而是送去哈尔滨的书馆里做小丫头,伺候姑姐们梳头换衣裳。
等她年纪大一些,到了可以接客的时候,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老鸨叫大茶壶将她强行开了苞,又往她下面塞头发茬子,短发扎在嫩肉里,奇痒难忍,她到底还是做了妓女的营生。
但她算是好命的,出局子的时候被人看上,买下来送给蔡鹏程,倒也算是有福气的。
谢澹如晓得这些眉来眼去的勾当,倒也不至于昏了头,他在蔡鹏程与淮秀的攻势下一杯接一杯,人却依旧很清醒。
所以,当听到蔡鹏程要将挪威商船上的五千条枪送给他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天下间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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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澹如走后她同蒋万文也吃不安生,两个人胡乱用了几口菜,蒋万文就将她送回酒店了。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上楼去敲谢澹如的门,仍旧还是没人应。也不知谢澹如究竟去了哪里,几时回来。
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廖婉玗眼见着座钟指针已经十点多,还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她也知道谢澹如那么大一个人,总不会出问题,但当着她的面走的也没个交代,她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他们是旧相识,天津在遇见,仿佛又同在鹭州的时候不大一样。
门是被砸响的,声音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