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间是锁着的,一间是琴室,还有一间看起来像书房,到第四间的时候,他终于在房间的陈设布置上,看出了点男性气息。
应当是好运气吧,谢澹如顺利地拼凑除了一套他能穿,并且也足够御寒的衣裳。
他是受过训练的,想要从一个普通人家悄悄溜出去实在不是什么难事,翻墙出去的时候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他站在墙外的雪地上,缓了很久,才终于不怎么疼。
这里大概并不在保定府的城区内,谢澹如估摸着自己足走了半个钟头,一个人都没有遇上。
这下着雪的冬日里,大约也没有人到处乱跑吧。
谢澹如走到后面,已经被风雪吹得都睁不开眼睛了,他双手交叉着塞进袖口里头,缩着脖子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踽踽独行,这是他此刻脑子里冒出来的词。
他在这苍白的天地间,踽踽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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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敏芝因为听说他要睡觉,就将三楼的仆人们都赶走了,并且再三叮嘱他们不准上楼,她自己则是在二楼的一间小客厅里,听着留声机,坐立不安地生等了两个钟头,然后便迫不及待,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谢澹如的房间门。
她发现谢澹如不见的时候,谢澹如已经进了保定城了,他遇到个赶着牛车的农民,老农见他可怜,叫他坐在成捆的玉米杆子上,带着他一道进程了。
谢澹如路上跟老农打听消息,只可惜老农既不认字,也不关心他想知的那些事情。
对搭载他进程的老农千恩万谢,谢澹如在距离马甫华家几条街的地方下了车。本来冬日黑天就早,在加上风雪交加的坏天气,谢澹如站在钟表店外头看着指向傍晚六时的指针,擦了一把冻出来的鼻涕,往马甫华家走去。
他之前去过马府两次,虽然对警卫的交接班时间并不清楚,但却大概知道站岗的具体位置,所以他在墙外绕了一圈,选了一个自己觉得适合的位置,先是爬过了院墙,紧接着又爬上了二楼,马甫华书房外的小露台。
马甫华仰着头,张着嘴,正歪在沙发上大呼噜,忽然听到窗户外头有声,人一下就惊醒了。
这会室内外的温差太大了,窗户上已经起了霜,他也看不清外头具体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习惯性地先掏出了手枪。
“谁,谁在外面。”马甫华其实也并不确定外面的就是人,毕竟风大,有可能只是风刮起来的东西罢了。
谢澹如这会头上落满了白雪,眉毛和睫毛也挂着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