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顾对廖熹跚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虽然他才八岁,但按理说,他确是实实在在的廖家继承人,甄顾如今打理的所有产业,都应该是廖熹跚的。
正是这种身份的现实差距,让甄顾每每见到廖熹跚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的东西并不是自己的,这种微妙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好。
“干薪,就是不用做事,只拿薪酬。”廖婉玗耐心地解释道。
“这不是好事?”廖熹跚觉得自己同姐姐原来也是不用做事就有每个月的零用钱,现在的干薪,大约同那时差不多。但他没有想过,原来的零用钱是父母给的,如今非亲非故,人家为什么要给这样的干薪。
“正因为是好事,反倒不能平白占人便宜。”
听廖婉玗这样说,甄顾反而笑了,“哪里算是平白占便宜,家里的款子都存在他们银行,分明是他们占便宜。”
若他们还是廖家的少爷小姐,肯去银行拿份干薪自然是银行求之不得,廖家经商,往来账目大额现金很多,有了廖家的小姐少爷,少不得钱都要存过来。
可如今他们没有这样的价值,廖婉玗也就不愿意在受人好处。两人一时间就工作的事情意见相左,以至于你来我往相持不下。
“姐,我累了。”
久站的廖熹跚因为脚踝疼痛靠在墙边上,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廖婉玗一下子就心疼了。
她在心里面权衡了一下,坚定地看着甄顾,“表哥,干薪的工作我是真的不能要,但我同小弟一时三刻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如果方便,能让我们暂时借助在宿舍里吗?”
“当然可以。”
甄顾这一次倒答应的十分爽快,他朝身后招了招手,立即便有两辆黄包车跑上前来。
他的车子实在太过显眼,若是直接拉着廖婉玗姐弟,只怕不出一刻钟,这事便能传到白秀珍耳朵里去。
“车我叫好了,地址他们也知道,这是钥匙,你拿好。我就不过去了,今天有新嘉坡的客人到厂子来。”甄顾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钥匙孔上还坠着一只红色线绳编的小鱼。
其实哪有什么新嘉坡的客人,甄顾不过是在同廖婉玗耍手段罢了。
他既要帮助她,又想要她感觉自己并不怎么看重她,按照甄顾的经验来看,廖婉玗这样的女孩子,急不得。
廖婉玗不疑有他,恭恭敬敬地同甄顾道了别,两辆车便拉着他们姐弟往银行宿舍去了。
宿舍楼盖成七八年年,在厝边头尾中却是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