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敢答话,只是双手端着茶盏将头埋得更低。
“你说,云嫔又是何时变了呢?”皇帝喃喃,好似在自言自语般。
赵全依旧不语,只心想,瞧这样子,陛下又要回忆往事了。
“朕还记得朕那时候短暂失明,虽瞧不清她的模样,可却记得她那时候待人温和,是个极为善良又毫无心机的女子。那时朕年少,诓骗她说自己是个山野打猎的村夫,问她是否愿意跟着朕走,她只是轻轻笑着。朕还记得,她笑声也无比温柔。可是为何,为何后来一切都变了。云嫔又是何时被权欲熏了心的,难道权势真的能让一个人从内到外地变成另一个人?”
赵全这回倒是比较惊讶。
虽说云嫔和陛下的故事他听了也是不下十几遍了,可却从未听陛下如此说。
更从没听陛下如此抱怨过云嫔。
“陛下莫要伤心,这······人心难料,”赵全只能如此说。
皇帝叹了口气,摇摇头,“朕以为,朕带她回宫,便是给她最好的生活,能让她过上无上荣光的好日子,她有朕的宠爱,为何还不知足,就连她的儿子,也都从来没有把朕当过真正的父亲吧。”
对于此事,赵全虽然没敢多言,却也觉着,皇帝这话实在是愿望三皇子了。
这从小就不被皇帝喜欢的三皇子,也从来没有同皇帝亲近过,又哪里来的父子之情。
“这事,你应该知晓了吧,”这时候,皇帝目光移向方才扔在地上的奏折。
赵全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说实话,“奴才也是昨儿才听说。”
皇帝面色一正,“你觉着,我作为一个父亲,又该如何处置?”
赵全轻咳一声,“这······这事还是陛下决断吧,奴才······奴才不懂······”
皇帝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这道折子上头,所谏的不止是三殿下,还有——陆秉言。”
赵全一愣。
所以瞧他这位陛下的意思,便是暂且不会动三殿下,而是······礼部尚书了?
果然,就听皇帝道:“既然自己管教不好女儿,那无论什么后果,都由他自己承担吧。”
赵全微微颔首,“陛下圣明。”
心中却道。
这陆家二小姐至多也只是个庶女,若非三殿下愿意,又岂敢做出这等事来。
如今连个名份都不给人姑娘家也就算了,还要惩治了陆家,说起来,也着实是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