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里头传来一阵杯碗碎裂之声,就听步子急切,紧接着,门便开了。
那小沙弥也是一愣,怎的同他讲的不一样?这先前还是婢子的姑娘,怎的就喊起了外婆?
陆观澜望着祖母苍老的面容,虽不见昔日的精神,但那目光里的慈爱依旧未少。
陆观澜回过神,扭头冲小沙弥颔首:“小女欺瞒小师傅实有苦衷,今次一事,还请小师傅替我保密。”
那小沙弥也没怪罪,只是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日一事我只当没看见,若是有人问起,我也道不知。”
陆观澜感激地双手合十,朝小沙弥鞠了一躬。
小沙弥一走,陆观澜忙拉着外祖母的手进了屋,将房门关上,又上了门闩,这才松了口气般。
刘老夫人望着自己外孙女,满眼都是爱怜,又见她穿得这样简陋,顿时心疼:“好孩子,路上该是受了苦了吧?”
陆观澜摇摇头,扶着外祖母坐下:“外婆,外公如今身子如何了?您们二老又是怎的离开刘宅,来了此地?”
刘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扭头朝卧房看了一眼,回过头,眼眶有些发红:“已经讲不得话了,前些日子手上还能写,想做什么,便在我手心写下。这几日已经神智不清,我也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说着,又握了握陆观澜的手,继续道:“至于怎的来此,那都是因为刘寒起那个孽畜。”
说起刘寒起,刘老夫人满脸怒气,胸口一阵阵起伏着,气得不轻。
陆观澜忙替外祖母顺气,“外婆不要动气,免得伤了身子,”说着,陆观澜朝卧房看去,“能瞧瞧外公吗?”
刘老夫人点点头,缓缓站起身,牵着陆观澜朝卧房走去。
外祖父此时正仰躺在榻上,半睁着双眼,瞳孔也已黯然浑浊,似有些神智不清一般,口中喃喃着什么,却又听不见丝毫声响。
刘老夫人心中凄然:“你外公如今这副模样,也撑不了多久。”
陆观澜心中涩然无比,忍着心头愤懑,让外祖母坐下,道:“外婆,您如今便将所有事情告诉孙女,孙女去想法子。”
刘老夫人又叹了口气,这才将全数事情道来。
原来,外祖父在得知母亲病故之后,也跟着大病一场,那时就已起不来了。只是那时外祖父精神还不似如今这般混沌,也能动手写字。
便想给京中的她去家书,好让她早些回来继承祖业,岂料派去的人都没了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