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经竹原本带笑的脸顿时僵住。
“这是你画的?”陈老夫人面色阴沉,眼中带着凛然的冷意。
不仅是陆经竹,在场宾客皆是一愣,明明这幅丹青画得极好,为何老夫人会莫名发火?
陆观澜瞧着,唇畔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旁的人自然不晓得其中原委,但她却在当年当上皇后后,在宫中看过这样一则密折——
陈老夫人年轻时上过战场,却经历过一次大败,战后被俘,险些受了敌军将士的身下辱。
这段经历鲜少被人知晓,但当今陛下晓得,为慰陈家,便依照先帝的意思,给了陈家功勋殊荣,还赐了老夫人诰命。
这件事自然也只能作为宫中秘闻,除了官家和陈家,没人能晓得。
而陈老夫人之所以如此发怒,正是因为,她画上的陈老夫人,身着的是敌军盔甲。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暗讽陈老夫人曾失了贞。
饶是这逻辑说不通,她陆经竹一个闺中小姐,又哪里能得知这样的秘闻。
但陈老夫人对此事尤为忌讳,此刻怎会想到这一层,只当是陆经竹羞辱自己,自然不会给陆经竹留面子。
陆经竹也傻了,呆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处之。
宋月梅本想着女儿借此机会大放异彩,谁知这陈老夫人竟突然发怒,便从席间站起身,忙走到女儿身旁,陪着笑脸道:“小女初次作画,画技拙劣,实在献丑了,不知这画哪里不和老夫人心意,还望老夫人消消气。”
这时候的陈老夫人还在气头上,见陆家竟让个姨娘站出来说话,面上更为恼怒,“怎的礼部尚书竟让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来了这正宴,是瞧不起咱们将军府,觉着什么人都能来老身跟前晃了?”
宋月梅本来打圆场,岂料连同自己都被这老夫人羞辱了一番,眼中顿时含了泪,目光望向男宾席上的陆秉言,想让陆秉言为自家娘儿俩说句话。
陆秉言素来只受赞誉不惹是非,瞧见自家今日丢了这样大一个脸,这陈老夫人话又说得难听,正想站出来说几句。
这时,作为看客的三皇子成野却忽然站起身来,朝着陈老夫人微微一颔首,“今日老夫人寿宴,实在不该动如此大的怒,气多伤身,老夫人还是先消消气。”
陆观澜冷眼看着,眼中不禁露出一丝讽意。
成野自然是要帮陆经竹母女说话的,毕竟陆秉言在朝中地位日渐繁盛,成野想要陆家这枚棋,又怎会不帮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