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刹车,那牛犊便一个强扭身,奋蹄向一侧翻滚而去,堪堪躲过了棕熊的血口利齿,只是脑袋却不幸被拍中,立时鲜血淋漓。
男孩吓得一时噤声,眼见那站稳了脚跟的棕熊,又作势要扑,这才意识到自己该做点什么,也不管远在几里外的父母能不能听到,直接扯着嗓门大声呼救。
回应他的,是一道疾驰而来的黑影。
男孩尚未看清树下的情形,就听见一声惨叫响彻河谷。
定睛一看,只见那棕熊不知何故已经断了一掌,鲜血撒了一地,疼得仰躺在地上打滚。
再一眨眼,却见到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身影,出现在晕厥过去的牛犊旁边,为其涂药疗伤。
男孩看了片刻,怯生生地问道:“你是谁?”
那青衫客做完手头事,看也没看那浑身泥污、还在翻滚的棕熊,抬起头,露出一副年约五十、白面长须的面容来。
“小居士,需不需要给你疗伤?”
见那男子说的是自己能听懂的圣山县土白,男孩便放下心来。
“谢谢道长搭救,我没事的。”
说着,男孩小心翼翼地援树而下,在这青衫道士面前站定。
“贫道看这方圆十几里,似乎只有这么一户人家——你父母呢?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此?”
小男孩像模像样地打个稽首,恭敬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爹娘在地里干活儿,我自己牵牛来饮水的。”
“你叫什么?”
“牛娃。”
“好个乖巧的放牛娃。”
青衫道士点点头,指着已经叫得力竭、只剩喘气的棕熊,问道:“想不想吃熊掌?”
牛娃看着那头眼神黯淡的棕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吃。”
“味道是不太好,腥膻味儿太重。”
道士说着,捡起地上的熊掌,走到那老熊跟前,手指一点其眉心,那棕熊的脑袋便耷拉了下去。
将断掌接续在熊腿上后,又自随身的褡裢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玉瓶,把药末均匀地撒在伤口上。接着,神奇的一幕便出现了:只见那断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仅一刻钟的时间,便看不出断痕了。
牛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一脸的难以置信。
道士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俯身笑道:“明日这个傻大个便能醒来了。小居士,与你打个商量,贫道想在你家借宿一宿,不知方不方便吗?”
牛娃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