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贤能辅佐,陛下何必这般忧心?且鸿儿还小,陛下怎么想的这般长远?”
然而那时候的父皇,已经是病气入体了,殿内一阵沉寂,躲在角落的宁泓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做,正踌躇间,便听得父皇说:“朕的皇妹便是嫁去了大历,两国联姻,这才维系了和平,但是漠北一直虎视眈眈,且他们胜在有强兵骏马,水草辽阔,不得不——”
他话音未落,便重重的咳嗽了起来,母后连忙用手帮着他顺着气,才安抚似的道:“陛下,您也说了,大历和咱们西凉交好,即便有个万一,长公主也不会坐视不管的不是么?”
殿内喘息声渐渐的缓了下来,宁泓听见父皇语重心长,甚至带了一丝丝的惋惜的道:“皇后啊,色衰而爱驰,这看似的和平,又能维系多久,好在,你还收养了怜儿——”
皇后的气息一滞,有些怔楞的重复道:“怜儿?”
父皇的声音甚至有些残忍的道:“对,怜儿这个孩子身世可怜,你身为皇后收养了她,便是她的恩人,知恩而图报,且现在你看鸿儿和怜儿关系那般要好,日后若是真的需要她牺牲儿女情长,远嫁他国,即便是为了鸿儿,她也是愿意的。”
再后面的话,宁泓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从偏殿取了一些糕点,怎么走出的宫殿,他都不记得了。
再醒回神的时候,已经是在花园里面了,江怜儿依旧维持着他走时候的样子,乖乖的坐在假山旁的石阶上,见到他回来,笑弯了一双水眸,稚声稚气的道:“你回来了?我刚才听一个宫女说,那边的花开的可好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说着便像是往常一样,伸手来拉扯宁泓,宁泓脑子里面忽的想起方才自己父皇和幕后的话,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定定的看着江怜儿的脸,全然都是天真和信任,朝着自己走来。
待到走到近前的时候,宁泓一把推开了江怜儿,力道之大,江怜儿一个不稳就朝着后面倒去,宁泓死死的忍住想拉住她的冲动,只是冷眼看着江怜儿跌倒,一双小手擦在僵硬的地面上行,破了皮,渗出了丝丝的血来。
宁泓从怀中将那糕点扔在江怜儿身旁,冷声道:“只知道吃,真是讨厌死了——”
说罢,浑然不理会江怜儿蓄了满眼的泪水,便跑远了,宫女哪里敢指责他的不是,只得柔声的哄了低声抽泣的江怜儿,然后将小女孩送回了西太后的宫里。
自此,两人便好像是不同轨迹的直线,越走越远,现在每次,江怜儿见到自己都是怯怯的,没了小时候的亲厚。